萧玉和缩回自己的左手,解释道:“陪娘上香的时候手一抖,被掉落的香灰烫着,我每晚上敷点药,过个十来天就不见了。”
段枢白走后,哪怕听见前方捷报连连,萧玉和心中依旧不安,日夜替他祈福,初一十五上香跪拜叩首,誊抄下来的佛经和绘画,已经填满了四五个暗格。
段枢白摸着他的手,发现了拇指和手臂上还有几个淡淡的小红点,他蹙紧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注意点知道吗?香灰烫出来的疤最难好,还灼烧得疼,以后晚上夫君亲自给你上药。”
“嗯。”萧玉和双眸盈盈,好看的眼睛笑成小月牙。
段枢白蹲下来,拿起一旁的白玉靴子,一一替他穿好,拍了拍手,轻笑道:“现在能不能走?不能走夫君抱你出去。”
萧玉和从床上溜下来,“才不要你抱。”
亲自把他抱出去,他萧大公子的脸还要不要了,家里还有客人在,不然……就都知道他们在白日里做了那档子事。
往前没走几步,萧玉和腿一软,双腿之间如同被劈开过,现在还有合不拢的感觉,一个步子没走好,就往一边崴了去。
他身后的段枢白连忙扶起他,笑着勾住他的腰。
对上他近在咫尺颇为英俊的笑脸,萧玉和嫌弃道:“笑什么笑,还不都怪你,你扶我出去。”
“遵命,我的夫人。”
两人牵手搂腰磨磨蹭蹭去了宴会,马淑琴已经招呼着下人丫鬟上了菜,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圆桌前坐满了人,就差他们两个,小团团被奶娘抱到偏厅喂奶去了。
进大厅前,两人身体紧紧挨着,萧玉和见了那么多人,忙不迭把段枢白推开,自己抢先走一步,段枢白大步跟了上去,靠近了他,从背后重新抓住他的手。
萧玉和微微红了脸颊。
圆桌前留的两个位置就是他们的,段枢白带着萧玉和坐上了主位,马淑琴笑道:“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
“几个月没见玉和,有几肚子的话要说,叙话间耽搁了时间,还请岳母和几位叔叔婶婶见谅。”
“能谅解能谅解,夫夫恩爱嘛……”
“看这两个小夫夫,几个月没见跟几年没见一样,想念地紧啊。”
……
三夫人附和着马淑琴打趣了他们俩一会儿。
萧月晴坐在席间看着他俩,视线一直落在他们两个身上,好在在坐的诸位都在看他们,她的视线并不显得突兀,萧玉和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他又换了一身衣服。
她在心中冷冷一笑,真是时时刻刻都要精心打扮。
眉宇之间依稀带着慵懒的,混杂着点点媚意的气韵,仿佛被什么滋润过一样,而他身边,那个极度吸引他的英俊男人正小声和他耳语,两人相处的画面亲密而又叫人艳羡,她心底不知怎么地升起点点酸意,冷艳的面容越发增添了几分寒冰。
段枢白照顾着萧玉和,给他夹了不少菜,“来,多吃点。”
萧玉和虽然嘴里一直叫他不要夹了,但是对方送到碗里的菜他都笑着一一吃了,马淑琴见他比平日里吃得多了一倍。
饭后,段枢白有事情被人叫走,临走之前用小拇指勾了勾萧玉和的尾指,萧玉和感觉手心痒痒的,也暖暖的。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萧家人围坐在一起吃茶说话,桌上的菜肴被撤下去,换上了果点热茶。
萧玉和抱着小团团,小团团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像个小暖炉,他的一只小爪爪紧紧抓住萧玉和的手,打了一个哈欠,进入饭后的休憩时间。
萧玉和凝视着怀中的孩子,觉得团团可真是越来越像某个人。
马淑琴今天得意,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了,当着众人的面,炫耀起自己的儿婿:“我刚来那会儿,说是想要烧香拜佛,你们知道我在府里习惯礼佛,这新阳城附近又没庙没寺院,我本想在家里建个佛堂供供菩萨,谁知道我这话才一提,枢白就说要去山上给我盖一间佛寺……”
“就盖在那座山上,我和给你们,那座山上特别有仙气,灵山秀水的,清晨太阳出来,还有万丈金光照在庙宇顶上……等几天带你们一起上去拜拜。”
马淑琴说得兴起,三夫人在一边捧着,二夫人听得咬牙切齿,二夫人在心中骂道:看你吃熊掌吃得满嘴流油,又不见一颗向佛之心了,盖盖盖盖寺庙,劳民伤财,我呸,以后盖座行宫给你这少见多怪的看看。
萧月晴心里亦是不舒服,二夫人瞥了一眼抱着孩子在一旁的萧玉和,眼珠子乱转,出声转移话题道:“这孩子长得真好啊,将军的孩子就是威武,玉和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三夫人附和:“是啊是啊,再生一个好。”
二夫人别有深意地抬起要裂到耳朵根去,“这男人啊,就是喜欢多子多福。”
“孩子确实很重要。”
“当初京城里柳大人家那对还记得吗?当初夫妻成婚那是十里红妆人人艳羡,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说是不要小妾不设后院……但是几年过后呢,柳余氏未有所出,还不是又添了几个漂亮的小姑娘。”
“咱们做女人家的,就是要贤惠,男人三妻四妾悉数平常,有几个红颜知己也莫要在意,稳住妻子的正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