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兰一惊,一看陶煜果然无比焦躁地在庭院里踱步,整个炸成了一个大了一圈的雪白毛球,嘶哑地叫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便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樊鸿熙犹带睡意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琼光呢?”
樊鸿熙随手在中衣外披了一件衣服便起身出来了,碧兰连忙对他行礼,低声说:“殿下,琼光似是受了惊。”
在外殿休息的明风也快步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陶煜。一看到明风,略微有些焦急的碧兰顿时镇定了下来。
樊鸿熙眉头一皱,说:“琼光晚上跟我一起,怎么会突然受惊?”
他看着依旧向着明月不断喵嗷的陶煜,朝着陶煜走去。
“琼光,来,跟我回去。”樊鸿熙直径对陶煜伸出苍白修长的手。
捂着手上伤口,已经退后的侍女惊叫一声:“殿下小心!”
陶煜的双目一片血红,一看到又有手伸了过来,当即又一爪子凶狠地挠了上去。
碧兰惊呼一声:“殿下!”
鲜血在苍白的手上迸溅,樊鸿熙的眉头微皱,却依旧把流出鲜血的手伸向陶煜。
于此同时,陶煜伸出来挠人的爪子猛地一疼,随后是香甜的灵力气息涌入鼻间。他瞬间定住了,抬起充血的尖利竖瞳看向樊鸿熙。
樊鸿熙把蹲在地上看着他,浑身炸毛僵硬的陶煜拢了起来,抱在胸口,轻声开口说:“别怕,没事了。”
明风连忙上前,沉声说:“殿下,您的手……”
一滴鲜血顺着樊鸿熙的手掌滑落,陶煜看着樊鸿熙手上鲜红的伤口,下意识地伸爪抱住了他的手掌,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去了伤口流出的鲜血。
滚滚的灵力随着血液落入陶煜的肚子里,极大地安抚了他的情绪,陶煜眼里的血色渐渐散去,恢复清明。
碧兰拿着伤药上前,说:“殿下,您的手先上点药吧。”
樊鸿熙摇摇头:“我没事,素兰也受伤了,你去给她上药吧,在伤好之前让她休息几天,我的手让明风来就可以了。”
碧兰闻言,担忧地把伤药递给剑眉紧皱的明风,带着同样被陶煜挠了一下的素兰回房间上药了。
樊鸿熙回到寝殿,把身体渐渐软下来的陶煜放在腿上,一手轻轻安抚地摸着他脊背,一边伸出手来给明风上药。
他手上伤口的血液都被舔干净了,如今露出那几道深刻的鲜红血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明风默不作声地给樊鸿熙的手上药,而樊鸿熙的目光却透过半开的寝殿大门,落到了门外被明月微微映亮的青黛色夜空中。
半晌,他轻轻开口说:“琼光就睡在我身边,不会无缘无故地受惊。”
明风仔细地给樊鸿熙的手缠好纱布,沉声开口:“我会去排查,殿下放心。还有青木山上的杀手,已经查明是二皇子派出的人了,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
樊鸿熙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却不觉得有多意外。半晌,他才淡淡地开口说:“我知道了。”
说完,明风起身对樊鸿熙拱了拱手,转身关上寝殿大门,离开了。
樊鸿熙低头揉了揉蔫蔫的陶煜脑袋,吹灭了蜡烛,抱着他上了床榻,把他放在了枕头边,伸手轻轻摸了摸。
“没事了,睡吧。”
陶煜团在樊鸿熙的枕边,双眼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当初若是发生了什么,导致洪荒破碎,青龙那家伙都还活着,清辉大概不会有事。也许是因为洪荒破碎,导致各地的联系断裂,所以清辉没有感应到他破封而出。
他要去其他洪荒碎片里找清辉。
樊鸿熙躺在床上,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梦。
一个自称姓陶的饕餮,跟他说他具有修真资质,还要带他入道途?
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梦里的饕餮甚至连灵根和功法都不知道。
樊鸿熙想着,睡意渐渐侵袭而来。
在他即将陷入沉眠之前,他模糊地想着,如果能够踏入道途,是不是能看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呢……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樊鸿熙已经放下了那个梦,手上的伤口过了一夜后,也在加入灵物炼制的伤药下好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一条微微发白的血痂横在手上。
而忙碌了半夜的明风一早便来向樊鸿熙禀报,说是抓住了一个在寝殿后方鬼鬼祟祟的小侍从。这小侍从已经招了,说是在打探樊鸿熙的起居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