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鲤伴有些生气,“就因为这个原因?”想了许久才从脑海里挖出了一段记忆。
在最初告白的时候,他好像说过要让他们的孩子继承鬼魅魍魉之位,请求她跟他在一起。
没想到这句话反倒是给现在的他挖了个坑?
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将过去那个自己给捶一顿,说什么不好,求爱的人非得提到孩子。
他看向她,这个傻女人,莫非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那句话不过是讨她欢心而已,不是她所出的孩子他不稀罕,他期望的是与她一起生的孩子。
“傻瓜,没能生下孩子,是老头子造的孽,当年斩杀羽衣狐时,他的血脉被羽衣狐诅咒过,不能生下孩子,是我的原因,而不是你。”
山吹乙女却没有被他劝服,“不是这样的,父亲大人说,那诅咒只限于对象是妖怪,后来他不是跟夫人生下了你吗?他说这个诅咒的对象并不包括人类。”
奴良鲤伴将她放下,“那又如何,以前你也是人类,只是死后转化为妖怪,若是说拥有孩子的代价就是只能和你相处短短几十年,那么我希望这个孩子永远不要到来。”
山吹乙女泪滴了下来,她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很好的人,正是这样她才愿意放手。
奴良鲤伴见她不说话,心有些慌,“是不是在意老头子?”
“老头子还能活许久,要是真想要个继承人,让他去生,我不介意养弟弟。”
山吹乙女抚摸着他的头发,“说什么傻话,父亲大人听到又该生气了。”她顺着脸颊放在他鼻子旁。
奴良鲤伴突然嗅到一股异样的香味,他心中一凛,刚要开口,结果却抵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困意。
山吹乙女抱住她,将他放在地上。
她跪坐在他身旁,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庞,“忘了我吧,未来你会重新遇到一个很好的人,能为你带来期盼已久的孩子,只是……大概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髭切守在森林外,见太阳快落山,奴良鲤伴还未出现,他有些等不及的便返了回去。
等看到奴良鲤伴躺在地上,他心里一咯噔。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没有见到女人?
朔望察觉到了髭切情绪波动极大,转眼就出现在这里。
髭切看到他到来,忍不住开口,“我刚来就看到他这样。”
朔望望着干干净净的木屋,又看着躺倒在地的奴良鲤伴,忍不住皱起眉头。
是他失误了。
他算计了一切,却忘了算上一个女人的固执。
她已经认定自己离开是成全自己的爱人,就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朔望闭上眼睛,通过草木之心连通整片森林,那个女人已经离开,走的还是半妖之里的方向。
但是他很肯定,她绝对不会去半妖之里。
髭切走到他身旁,“接下来该怎么办?”
朔望看了一眼奴良鲤伴,微微垂下的眼膜,“算了,先将他送回奴良组。”
感情的事情外人最不好插手,既然决定那个女人已经决定放手,他就算制造再多机会也无济于事。
尝试过一次,既然失败了,朔望就没准备继续走下去。
何况本丸内还有一些事等着他,咸鱼的设计图纸以及传给他了,接下来本丸将进入繁忙时期,也没工夫在江户时代磨蹭。
这两人的事情,终究只属于两人。
羽衣狐除去,江户实际也没什么值得朔望他们继续留下,至于其中的爱恨情仇就留在了这个时代。
朔望走之前去奴良组告别,奴良鲤伴还未清醒,是奴良滑瓢接待的他。
两人战国时期没接触过,自然到了江户时代也仍然是陌生人。
朔望好歹还听说过于滑头鬼的崛起,奴良滑瓢却不知道面前这位曾经被京都附近的妖怪称为不可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