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开始让学生维持崔府的秩序,现在最重要的就两件事,一就是不能让病毒传出崔府,二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给江南道的百姓接种牛痘。
徐长生虽然将镇压和安抚郡守府那的百姓的任务交给了李治,但还是派人密切关注着情况,每时每刻都忍不住向外面看一眼。
天色暗了下来,崔府不分白天黑夜都能听到人的哀嚎,如同炼狱。
外面的人也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
哪怕接种牛痘还是无法开始,徐长生还是有条不絮地让学生们制作药品,越多越好。
而,崔府的人越死越多,基本每天都会焚烧一次,天花之可怕,如同最阴毒的利剑,崔家的人哭声震天,整个崔府都挂上了白绸。
郡守府。
周守城已经坐不住了,外面,那些暴民居然掀起了民乱,居然想闯进来抢夺药品。
郡守府本来就一共两百府卫,现在大部分都被派出去了,也就是说郡守府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一旦外面的暴民在情绪激动下进行冲击,根本挡不住。
一旦郡守府失守,也就是说,河南道就会进入无管理状态,真正的乱起来。
外面的暴民已经忍不住了,周守城一咬牙,他穿上了官服,既然阻拦不住他们,那么他就打开大门,他知道哪怕他是郡守,但站在激动的百姓对面,下场不可能太好看,这也是他的赎罪吧,当初温老太医每天都警醒他处理此事,他却置之不理。
如果他当初就协助处理,哪里会闹到如此地步。
周守城打开了大门,一身的官服,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为大唐做最后一件事情的。
门被打开,但周守城却愣住了,一个幼嫩的声音飘荡在整个空间,“院长说,人有所为有所不为,院长说河南道乃是诗书礼仪的发源地,乃是孔圣人的故乡,最知礼仪道德……”
周守城都懵逼,眼中,一个脸色羞红的小萝卜头,正坐在一只大白虎背上,用手捂住脸,一口一个院长说院长说……古怪得很。
这不是晋王殿下吗?
百姓们一阵安静,是晋王殿下的话让这些百姓因为羞耻而安静下来了吗?
不,在晋王身边,正有上千铁血的士兵,拿着长刀对着这群百姓勒,谁敢反对晋王的话,估计就一刀砍过去了,这些士兵都是上过战场的,真不会手下留情。
但李治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现是这个情况,心里正有点小激动,妈呀妈呀,他居然在学院长讲话的样子,而且他讲道理,这些百姓还在认真听,他也太厉害了,看他用小手手捂住脸再说几句。
原本他只是躲在大白的白毛里面,哆哆嗦嗦的说话,都不敢见人,但现在,他居然都有点胆儿挺起胸膛了,看到没,看到没,没有人反驳他,说明他说得很有道理。
李治羞怯的开始讲道理,他又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就将徐长生的话反反复复说出来。
周守城都惊呆了,晋王小小年纪,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居然带着兵来镇压暴民了。
在此时周守城的眼中,李治全身都在发光一样。
周守城赶紧走了上去,差点哭了出来,“晋王殿下。”
李治也松了一口气,他小心肝都差点跳出来了,“院长大人让雉奴告诉周郡守,所有人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接种牛痘,任何人没有例外,不遵守的直接让士兵咔嚓掉,以儆效尤。”
李治摸了摸脑袋,“咔嚓啥意思?”
周守城:“……”
周守城看向一群百姓,“晋王的话你们听清楚了吗?现在就排队接种牛痘,如果有什么不服的,去给那些拿刀的士兵说理去。”
一群人都还在懵逼,刚才突然跑出一群拿刀的士兵,就这么对着他们,他们都吓傻了,他们只是想早点接种牛痘而已,他们什么也没干啊,凭什么拿刀对着他们?
还有,这个骑在大白虎上面说得头头是道的小孩子居然是皇子,根深蒂固的皇权,一时间让他们都忘记了反抗。
周守城毕竟是一方郡守,对镇压暴民有些心得,大吼道,“听清楚了没有,还不去排队接种牛痘,晋王殿下在此,凡是敢作出不轨行为的,视为挑衅皇权,当场格杀。”
李治都哆嗦了一下,这郡守怎么这么残暴,院长大人说的是咔嚓,可不是格杀勿论,要不得要不得。
李治像在长安一样,跑去搬药品了,原本心里还有些怒气的百姓又是一愣,堂堂皇子,居然亲自给他们搬药品?刚才还说出一些让人羞愧,触动人心的话,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孩子。
在李治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在这群百姓眼中可不一样,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李治还在嘀咕,“院长大人说,我们得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最困难的时候,才是最能体现人性中美好的时候。”
看了看百姓,“河南道的百姓还是不错的,这么大的灾难面前都能保持礼仪,不愧是诗书礼仪的发源地,孔圣人老家。”
刚才他们认真听他讲话,这些百姓真不错。
周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