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官摇头,低声道:“上面曾吩咐要这帮罪臣干些重活,不允许靠近军营内部,所以我都是派些不紧要的活儿。”
范意致点头,表示知道了,但还是说:“多谢了,不过,我还是去问问,你先给他派点活吧。”说完,便出去了,而李垚依然站在门口,脊背挺直。
“你进去吧,钱粮官会给你派活,我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你的。”
李垚点头,面无表情地进去了。
在范意致走后,钱粮官打开簿册,便说:“既然范校尉开了口,我这就给你一些轻便的活儿吧……你是李秉的儿子李垚?”
李垚点头:“对。”
“你的父亲在修筑城墙,你的兄长在开荒种地,你的……那么……”
“你去喂猪怎么样?”
第三十章她很坚强
李垚重复:“喂猪?”
钱粮官以为他是接受不了,知道这些刚从少爷位置下来的人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落差,而且这个少年刚从山贼窝里出来,他怀着一些同情地安慰:“对,你也不要觉得这是件丢脸的事情,喂猪反而比你的父亲和兄长轻松多了,现下是什么光景你应该也看开一些。”
恋爱智脑也在说:“猪,即是一种常见食用的家畜,神州联邦历史上也曾为最常见食用家畜,但后来由于环境恶化逐渐稀少,现如今还存在少量的人工养育的非转基因猪,皆是由专业养育执照的专业人员进行养育。现如今神州联邦的猪肉价格每年都在飙升,成为少数人能够食用的绿色肉类。”
李垚干脆地答应:“可以,喂猪。”
这么干脆,表情也没有不愿意的样子,让钱粮官对他的好感上升,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却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娇气,很不错。
不过,到底却被山贼糟蹋了。
想到这,钱粮官的眼神不禁又带上了同情。
“今日你才刚来,且也快到晚上了,先不必着急去喂猪了,明日再开始。你可先与你的家人团聚,他们就在军营西面不远处住着。”说着,钱粮官看李垚面无表情,觉得他不一定能找到,毕竟才刚来,轻叹了口气,说:“要不我还是叫人带你去吧。”
钱粮官已经有五十多岁,干瘦黝黑,并不高,还有一把山羊胡,看起来更像是账房先生。
他唤来一士兵,吩咐他带着李垚去充军苦役所住的营地。
其实李垚自己也可以去,他可以用精神力探测到他们究竟在哪个位置,但是既然对方为他找了引路人,他也没必要暴露自己。
那士兵见是他,眼神不由得古怪起来。
不仅是这位士兵,刚刚李垚站在门外时,已经察觉到每个人经过他的身边,脚步都停顿了两秒以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超过五秒。
绝对是不正常。
这会,士兵带着他穿过军营,更是每个人都会向他或多或少地投去目光。
甚至他经过一处时,在他前面的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让开,笑得十分有意味地看着他。
而李垚根本懒得看他一眼,直接目不斜视地绕过他。
恋爱智脑:“据分析和面部表情对比,这些人眼神为同情。并且还有不屑混杂在其中。”
李垚不解:为什么?
恋爱智脑也搞不懂:“原因待查。”
李垚跟着士兵走过去后,后面拦路的那士兵传来一句:“还清高呢,不都被玩过了。”
带路的士兵明显听见了,看了李垚一眼,李垚与他对视,漆黑的眸子压迫十足,他马上转过头,本想幸灾乐祸怎知居然经受不住对方的眼神。
一路上,李垚落后带路士兵三步,不近也不远,精准地维持这个距离。
而在前面带路的士兵,一直在想着为什么他竟然会怕一个阶下囚的眼神?还是个毛头小子的眼神?越想竟越觉得气氛,一看李垚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更是火上浇油,不由得冷笑。
“嗯,到了。”前面带路的士兵道。
李垚看了一遍周围,是军营之外,不过不是西面,而是北面,并且周围并无人家居住的营地,都是荒凉到没有开发耕种的土地,只有野草横生。
风一吹过,远处树影婆娑,影影绰绰,野草随风舞动,平野上空荡荡,风一过,没有遮挡物,竟变得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