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处是营地,若是被士兵们看了去,传了出去终究不好。”
这一句句带刺的话语让纪文柏听着也不舒服,但是刚刚一幕的确容易让人误会,他只好挥手让小士兵下去:“行了,你下去吧。”
等小士兵转身走出营帐,经过李墨身旁时,原本目不斜视的李墨后知后觉地看向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人,怎么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怎么了军师?”纪文柏出声。
李墨收回视线,摇头道:“没事。不过觉得这人背影有点熟悉。”
纪文柏露出揶揄的笑,他一直觉得李墨太过无趣正经,这会觉得李墨露出了破绽,说:“说起来军师似乎也曾在盐京住过,听说盐京甚好男风,尤其是世家公子间盛行,我之前甚是不解,但现下看来,这男人长得好看也未尝不可。不知军师是否有同感呢?”
李墨脸色微青,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直直走过纪文柏身旁,并不回答他的话语,只说:“将军,菜已冷了,若是不吃了,还是继续之前进攻青州的话题罢。”
李垚从主将营帐出来,衣袖间银光微闪,银针瞬间消失在了指尖,他再次微低着头,恢复一个小士兵应有的怕生样子。
偷摸进塞漠军营里,他的精神力检测到粮草营所在的位置,但是溜进营地的方向不甚好,甚至中途为了躲避密集的巡视时,竟然差点被一个小士兵撞见,他干脆打晕了对方,穿上了对方的衣服,还代替了对方的任务。干脆铤而走险地打算走到粮草营。
在接近纪文柏时,他有一瞬间思考过是否要杀掉对方的主帅而让敌方大失方寸,但之后他将会很难溜出塞漠营地,而且对方的军师是他在江上所遇到的那个银面男人。
若是如此,杀了主帅,反而有益于银面男掌握大权,倒不如留着这男人。
李垚从主将营帐出来后,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阻拦,只有在接近粮草营时,巡视的士兵顿时多了几倍,他身穿着戎装这么大摇大摆自然不能被轻易地放进去,肯定要被盘问核实身份后才能进入。
于是,他花了些功夫在角落里脱下了戎装,躲在角落里观察了两个时辰后,得出了巡视的规律和疏密处,便趁着士兵交班时,借由身体的速度形成一道残影偷溜了进去。
当夜寅时,塞漠军营的粮草突起一片火光,火海汹涌,疯狂地吞噬着粮草,几个营的士兵全去灭火,然而水源有限而珍贵,这么做也无济于事。
看着火光滔天,照亮了暗黑的夜空,纪文柏恨得牙都要咬出血了,眼里布满了血丝,命令着士兵们:“快给我灭火!灭不了火你们也别活了!”
站在一旁的李墨相对冷静许多,看着粮草被火舌卷席,虽也是心痛,但他更想知道镇南军是怎么进来烧粮草的。
莫名地,他想起了那个在纪文柏营帐的小士兵,吩咐着身旁的手下:“给我找出今晚来将军营帐送夜宵的士兵!”
士兵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被扒剩里衣的人,那人一脸茫然地跪在他的面前。
“军师,按照您的吩咐前去调查了,结果在角落里发现了昏迷的这人,他说他本要去给将军送夜宵,突然后颈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李墨抿唇,神色难辨。一旁的纪文柏听此,气得双手颤抖,想不到对方竟如此大胆潜入他的营帐了!
可对方看着这么纤细,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粮草营烧了粮草吗?!
“都给我去找!找到他后带到我面前!”纪文柏下了死命令,士兵们得令后分散开去寻找。
然而此时,李垚刚好趁着混乱离开了塞漠营地,早已经潜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看着被烧了一半的粮草营以及火势还在蔓延,纪文柏眼神逐渐阴郁,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镇南军你们就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了。”纪文柏下令,“明日傍晚,何校尉你便带着士兵去将青州城所有的百姓全部聚集到一起!!”
李墨猜想到他想干嘛,蹙眉阻止:“用无辜百姓打开城门实属兵家的下三滥!万万不可!”
“他不仁我不义!这是他们逼我的!你无须多言,我已决定了!明日.你等着看我攻城罢!”
第一百二十三章一个拥抱
天边露出烟青色时,城墙之上的士兵密切巡逻,眼尖者看到了一抹人影出现在城门前,连忙通报着早早就在城墙上候着的齐牧野。
“侯爷!城门前出现了一人!”
“在哪?!”齐牧野闻声而去,连忙朝城墙下望去,在灰蒙蒙的天色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那样挺拔的身段也只有一个人了。
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远远地与他相望,那双漆眸即使在模糊不清的天色中也依然夺目,只需一眼,齐牧野就知道那就是李垚。
齐牧野心头的大石放下,连忙命士兵打开城门,同时飞身而下城楼。
李垚一进城内,精神力便感知到有一人正在朝他而来,按照速度,他能预估到对方下一步的行为。
他的脚步特地停下来,身形站定,果真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对方身上的铠甲太硬硌着他的胸膛,当脖颈交缠时,他能闻到对方身上微带着汗味的体味,有种海盐般的味道。对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转脸埋进他的颈窝处,他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在他颈窝的皮肤处轻轻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