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还以为你遇上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要调班,当然没问题。”瞿勇素日里便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无论何人找他帮忙,他都欣然相助,偏生这个老实人遇上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却喜欢自己扛着熬着,“后日小周闲在府中,便让他替你值班。反正先前你帮过他那么多回,他帮你一回也是应该的,你就回去好好陪陪妻女。”
“多谢吴哥,多谢吴哥。”瞿勇连连道谢。
告别吴全,瞿勇捧着面条回到房里,同住之人多数已经睡下,仅留下两盏烛火。瞿勇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位上,将面条放在床旁的小桌上。
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他却没有立马下筷,恢复血色的下唇被上齿狠狠咬着,心事重重。
在摇晃昏暗的烛光中,瞿勇忽然攥紧了拳头。
第14章偶遇公主
十五那日,周、赵两家公子与家仆是夏清舒抓的,但这个案件却不是夏清舒主审。五军都督府职权大,地位高,管理的却是朝中兵务,审理判决案件自然是专业的衙门更合适、更靠谱。况且夏清舒自己也搅进了事件之中,是那日的目击证人之一,更不能担任主审官一职。
故而夏清舒决定将这件事移交给应天府衙门来进行下一步的审理。应天府尹洪贺望乃夏清舒之父永定候夏衍旧友,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且不畏权贵,夏清舒信得过他,此事交于他来审理,再合适不过了。
鸿溯帝那边,夏清舒也已上书奏明,奏折是她亲自送到皇帝面前的,没有经过内阁。皇帝闻之勃然大怒,急诏宣应天府尹洪贺望入宫,降旨令其严查。
消息传入京城百姓中,顿时炸开了锅。
一大早,茶肆里便聚集了嬉笑聊天之人,几个着粗布厚衣的男子聚在一桌,聊得是热火朝天。
“我听说啊,这几日皇帝陛下都不爱召见赵阁老了,”说话的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我觉得此番赵家啊,危险了。”
“我觉得不一定,官场水多深哪,官官相护,那赵家公子点了爆竹摊子,伤人了却没出人命,轻判些罪责就了却了......”
茶肆中另一侧的茶桌上围坐着的四个人谈论的也是此事。
“你们听说了吗?前日赵阁老去将军府拜见,夏将军避而不见呢。”
“现在着周、赵两位公子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赵阁老去找夏将军想必也是要替孙儿走走关系,夏将军不见也是为了避嫌吧。”
“我听说啊,这二人以前在朝堂上就不太和睦,赵阁老在圣驾前参过夏将军的本,夏将军会不会是故意不见的?”
“是啊,这个事我也听说了。”
“前日似是赵府老太太病重,想见孙儿一面,赵阁老才出面的。”
“真的?”
“是啊,我有个亲属就在赵府当差,他说赵老太太因孙儿入狱,忧思难断,彻夜难眠,生了心病,想去狱中见孙儿一面。”
“探监并不碍公事。”
“是啊,但夏将军对赵阁老避之不见,显然是不想让赵老太太和赵家公子相见。”
“那夏将军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了。”
茶肆角落里,一华衣男子装扮之人从容优雅得端起茶盏,缓缓地递至唇边,抿了一口,嘴角扬了些弧度。她的视线虚虚地打在对侧的桌沿,已将这些市井言语统统听入耳中。
“主子,夏将军已经从将军府出来,往主街的方向走着呢?我们何时离开?”素锦也是一身男子装束,她提起茶壶往季迁遥的茶杯中又倒了一杯的茶水,压低声音问道。
“她何时会经过此处?”
“约莫还要一炷香的功夫。”
“那我们再待一炷香,”季迁遥嘴角的弧度加大:“在这儿能听到不少消息呢。”
***
“将军,您别走那么快,丁婶说吃过饭后,要慢慢走。”一出将军府,夏清舒便着急地往五军都督府衙门走去,流烟跟在后头,步伐不及她大,有些吃力。
“今日事情多呀,洪大人午时便要提审周铋和倚春楼小厮了,我得提早去安排一下。还有赵学鑫在狱中不□□分,我得去瞧瞧。去完都督府的衙门还得赶去练兵场,午后中军步兵要检阅......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堆在今天了。”夏清舒皱眉道。
流烟猛地跑了两步赶到夏清舒的身旁:“部分琐事您交代给下面的人做就行,何须亲力亲为?沈大夫交代您要在府中好好养伤的。”
“这些事交给他人我放心不下,还是要亲自处理。况且这些炸伤只是皮外伤,我们都是大刀大斧下过来的人,哪里会在意。只是肿着的那些脓不能刻意弄破,现在还牵不了马绳,不能驾马出行,只能快些走了。”夏清舒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着,没两下又将流烟及一众随从落在后头。
一行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快速穿梭。
就在这时,前头的夏清舒忽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跟着后头的流烟差点撞在她的身上,好在及时刹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