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迁遥将她抱得更紧:“都过去了,我没事,我没有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面前吗?”
“那箭差点......差点就......”夏清舒慌乱地动着眼眸,不敢说出那个差点就成真的局面。
“那箭没有射中我,素汐把我拉开了。而你,也帮我报了仇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梗在心中。”
“其他人也坏,我要他们都杀光!”魔怔的夏清舒钻起了牛角尖。
季迁遥慢慢将其诱出:“放松,你听我说,你追了数里,他们已经败了,你不用将他们都杀光。他们都怕你,他们都想投降。你从不杀降的不是么?”
“他们想害你,投了降也不是好人,不可饶恕!”
“那令是平章也速下的,是他指使的弓·弩手,其他人都不知情,他们是无辜的。你不喜杀戮,更不会杀害无辜之人,对么?”
夏清舒躁动的心被季迁遥的温声细语安抚了下来,被怒火吞噬的理智慢慢寻回,她眼中的血丝消了下去。
季迁遥的手挤进了夏清舒的手指缝中,分开了愤怒的右手和刀柄,她握住夏清舒冰凉的手掌,轻柔地抚着。
相拥而立,谁也没有说话,贴着夏清舒的额,季迁遥能感受地到,夏清舒正慢慢地冷静下来。
半个时辰后,夏清舒的手心有了温度,脸颊也有了温度,季迁遥往后移了些距离,让她把眼睛睁开:“睁开眼,我看看。”
眼皮向上掀起,夏清舒眸中红通通的血丝尽数消去。
季迁遥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恢复理智的夏清舒又蹙起了眉,突然出声道:“这里太危险了,待会儿我就送你去关内。”
“不。”季迁遥摇头拒绝:“我要在这里陪你。”
长公主殿下说要留在这里陪她,夏清舒心里是很高兴的。可她再高兴,也抵不过殿下的性命安危。她将语气软了些,柔声地劝:“还是去关内,关内安全些。”
季迁遥定定地注视着她,眼前又浮起了水雾。这个傻人真是将她爱到了心窝里。季迁遥没有同夏清舒废话,直接用吻封住了她的唇,送上了柔软的舌。
***
白日里的喧嚣吵杂扰不了夜晚的宁静深沉。
特别是夏清舒的军帐,尤为安静。外头巡逻的兵士调远了,而且没有季迁遥的指令,也不会有人来此处打搅她们。
夏清舒很累,累到了无法动弹。魔怔之时,所向披靡,身上仿若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力都用竭了,还能靠着信念不断挥刀。
现在,一切都冷静了下来,四肢百骸开始抱怨她的疯狂,纷纷罢工修整。
夏清舒躺在躺椅上,四肢像是被定在上头一般,动弹不得。她想说话,连张嘴都很费劲。
季迁遥让素汐打来热水,她拧着棉布,替夏清舒擦去身上的血迹。
“我今天是不是很恐怖?”夏清舒忆起今日的自己,也要打上好几个哆嗦。
“你一人追着万余鞑子兵跑,你说恐不恐怖?简直就是鞑靼将士的噩梦。估计大半个月内,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你给他们造成心里创伤,要许久才能抚平呢。”擦拭干净,季迁遥放下棉布,坐在夏清舒的身旁,替她揉捏着发酸的手臂。
“你呢?你觉得我恐怖吗?”夏清舒问得很认真,双眸紧紧黏在季迁遥脸上,不想错过她的神情变化。这个世上,夏清舒只在意她的看法。
季迁遥缓缓摇头,微笑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不恐怖,你做的这一且都是为了我,我怎会觉得你恐怖?”
季迁遥手指没有收回,移至夏清舒的鼻尖上捏了捏,嗔怪道:“我只觉得你傻,傻得透顶。下次你还是这般行事,弃自己的安危不顾,我会生气,很生气。”
季迁遥当真板起了脸:“气到不理你。”
夏清舒的秀眉耷拉了下来,小脸皱巴巴的:“都没有值得表扬的地方了吗?”
“有,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该批评的还是要严肃批评。”见夏清舒委屈兮兮,季迁遥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答应我,下次如若还遇上这种情景,不要失了理智。也不要为了我,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好么?”
武人简单纯粹,夏清舒喜率性行事,在爱里头也是这般。前几个年头憋屈坏了,心意相通后骤然释放,难免要痴狂一些。
但夏清舒知道,情人间的相处之道,需要磨合探究,不能一意孤行。长公主殿下现在同她商量,她听进去了,也乐于接纳。将心比心,如若今日她们二人的位置调换一番,她也不愿长公主殿下为报一个仇怨,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心里想得通透,夏清舒面上却佯装为难:“不答应的话,殿下会很生气?”
“很生气。”季迁遥干脆利落地回。
“那答应的话,有没有什么奖励?”夏清舒显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季迁遥笑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夏清舒弯起了眉眼:“要一个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