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封二哥怎么不在屋里?”
“小少爷,您回去等着吧,下雪了,待会儿的风更冷!”这是跟在白小少爷身后操心的千山。
“我不回去,我要找封二哥。”白鹤眠全然不理会。
封栖松静静地听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走到了祠堂门口。
屋外灯火摇曳,屋内一灯如豆,有无数双眼睛隔着悠长的岁月,盯着封栖松。
他视若无睹。
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也注定走得艰难。
从他见到白鹤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沉重的门被封栖松推开,细碎的雪花纷飞而来,他驻足旁观,等白鹤眠的声音越发焦急,才循着光源走到了游廊下。
“鹤眠。”封栖松笑吟吟地唤他。
白鹤眠猝然回首,见两点星火在封二哥的眼底闪烁,心尖一麻,撇下千山,蹦蹦跳跳地蹿过去。
“下雪了,”白小少爷牵住封栖松的手,“封二哥,我给你暖床。”
封栖松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笑容里满是无奈。
“走吧。”白鹤眠对他们身后的屋子充满了莫名的恐惧,迫不及待地扯着封二哥往回走。
封栖松由着白鹤眠胡闹,等回了屋,千山为他们烧了暖炉,也换了新棉被。
白小少爷挑剔地转悠了两圈,脱了外衣趴在床上蹭蹭,觉得舒服,急切地喊:“封二哥,不早了,该歇下了。”
封栖松将外套脱下,应了声:“好。”
再一抬头,白鹤眠已经缩在被子里,露出双眼睛朝他笑。
“封二哥,这雪留不住的,就怕明天更冷,道上结冰。”他念念叨叨,等到封栖松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再猛地扑过去,哆嗦着掖被角。
封二哥身上也没多热乎,但白鹤眠贴着就安心了。
他脱得干净,歪心思昭然若揭,封栖松却装没看见,绅士地搂着小少爷的腰,翻了个身,把他拢在身前,抬起胳膊按灭了床头的灯。
甜蜜的黑暗将他们笼罩,白鹤眠花了几分钟适应夜色,继而伸手搂住了封栖松的脖子。
“封二哥,你还没跟我说呢,怎么就着了陈北斗的道儿,喝了加仙人倒的酒?”白鹤眠没话找话,蹭了几下,嗓子哑了,膝盖慢吞吞地往封二哥的腿间挤。
夜色掩盖了封栖松眼里波涛汹涌的浪花:“你说呢?”
“肯定是你大意……”白鹤眠没察觉到封二哥语气里的异样。
他体寒,身上凉丝丝的,就算有暖炉也无用,靠炉子近的半边身体烤热乎了,后背还是冷的,只有与封栖松贴在一块,才睡得安稳,当然,若是在亲热中睡去最好。
白鹤眠初尝云雨,贪恋那一味带着倦意的温存,他借着暗夜的掩护,拼命向封栖松发出想要的讯号,奈何事与愿违,封二哥一动不动,好似睡熟了。
白小少爷有点恼,用指甲盖不轻不重地抠着封栖松的掌心:“封二哥?”
“不是大意。”封栖松突然开了口。
他没听进心里去:“什么?”
“我说我喝下陈北斗送来的酒并不是因为大意。”封栖松翻了个身,原本揽在白鹤眠腰间的手骤然发力,将他困在怀里,“鹤眠,我早知他在酒里下药,我是为了能和你……才喝的。”
“……什么?”白鹤眠一时怔住。
“陈北斗送来的酒,我如何会毫无顾忌地喝?”封栖松凑近他的耳朵,含着耳垂轻吮。
“你只是想与我……与我……”
“温存。”封栖松替他说完,忽而一笑——白鹤眠的小火苗又烧起来了,当真一点定力都没有。
“封二哥……”他一连叫了好几声,脑子里乱糟糟的。
原是故意喝的酒,只为了能把他骗上床。封家的二爷在他面前完完全全舍弃了斯文的假象,使的是白小少爷都不屑一顾的下三烂招式,偏他生不出气来,想到封栖松神志不清时往脸上泼的一碗茶,还心生窃喜。
还好有那一壶酒,白鹤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