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打断他们:“你俩停一下,我有个事要说。”
“在说之前你们做一下心理准备,特别是李振,老振你最好躲远点,我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李振:“怎么还扯上我了。”
“由于我团鼓手手气实在是太好,”陆延说,“我们乐队这次对上的是个刷票队。”
自以为手气最佳的李振:“……”
简单讲完来龙去脉后,全队没有一个人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大炮,他脾气炸,嘴里全是脏话:“他妈的……”
许烨问:“那我们怎么办?”
陆延也还在理头绪。
和资本比起来,他们V团实在过于渺小,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轻轻松松能把他们捏死。
但陆延从来不信命,也不认命。
更加不会妥协。
陆延最后只确定下一点:“不管怎么样,明天排练照常。”
他们这几天刚把编曲做出来,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已经在隐隐期待下一个舞台,即使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但在没想好对策之前,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全力以赴。
次日,他们是在午休时遇到的海王乐队。
自从上回舞台上见过一面之后,纸风车这支乐队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也很少花额外的时间排练,摄像机录不到的地方就见不着他们。
这天中午,纸风车乐队吃完饭从餐厅回来,经过他们排练厅门口时,有一位成员笑了一声说:“他们还挺努力。”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只是因为这一声笑和六个字。
也许含义并不是大炮想的那样,但大炮现在看见他们就不爽,控制不住觉得对方就是在嘲讽他们。
大炮毕竟年纪轻,在霁州那地方土生土长十几年,什么事都习惯直来直去,他直接把琴放下,走到门口:“有事儿吗你们。”
他语气太冲,纸风车乐队其中一个人说:“怎么着,这过道是你修的?我还不能在这说话了。”
大炮原本就满肚子火,从昨天晚上憋到现在,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能,但是不会说话还是建议有些人把嘴老老实实闭上。”
纸风车:“你小子说谁,怎么说话呢。”
陆延来不及阻止,喊:“大炮,回来,别动手。”
大炮这会儿哪儿还听得进陆延的话:“说谁心里清楚,刷票的也敢在这乱吠。”
刷票这个词一出,气氛立马炸了。
“我操,你谁啊,小子做人别太狂。”
然而大炮远比他们想的狂多了:“我是谁?老子是你爷爷。我记得你,你那吉他弹得跟屎一样,学了多久,我猜不超过十天。”
混乱中。
说什么的都有。
大炮几句话将原本并不算大的矛盾彻底激化,纸风车乐队有人讥讽地说出一句:“还练什么,别练了,我劝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得了——”
大炮对着对面几张脸,暗暗握紧拳头,眼睛也红得跟他前阵子染的头发一样。
陆延头皮一麻,心说肯定要出事。
这孩子还太小,他不知道这个社会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每件事都有道理可讲的。
这事如果换成四年前的陆延,他也忍不了,他甚至都不会走过去问“你们有事吗”、然后充满火药味地跟对面呛几个来回,他没那么多话,保准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头上去——哪怕这赛不比,哪怕爽完立马扭头走人。
“戴鹏,”陆延冷着喊,“叫你别动手你他妈听没听见?!”
李振试图打圆场:“大炮,冷静点……”
许烨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打过架,只被同学单方面欺负过的人:“是啊,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