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打住。我只是给他描述案件情况。”原部长嘴角一翘,将小表弟护了个结实,“小苏说得对,阳间有阳间的法,阴间有阴间的法,你是觉得那个连环杀人案的犯人还罪不至死吗?”
“……”陆继丰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缓和了一下情绪,摆出一张笑脸来。既然不能晓之以理,那就动之以情。
“顾苏,你看啊,地狱现在人满为患,受苦的魂魄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转世的,你就不能给他们省点事?”
顾苏也语气好了些,点头说道:“你这是个好主意,下次我会记得直接打得他们魂飞魄散的。”
“我哪里说的是这个意思……”陆大律师暴跳如雷,想到这个软硬不吃的会继续在他的地盘上蹦跶,就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床上昏迷的陆成禹恍恍惚惚睁了眼,看见陆继丰站在床尾,疑惑道:“哥?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陆继丰没好气,“你怎么不说说你怎么在这?”
在哪?陆成禹茫然四顾,“我在医院?我记得我被人用板砖敲了头……”
他瞬间眼神清明,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日!我犯人呢!”他伸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自己手机,拨了个电话,“小肖?我陆成禹,犯人抓到了没有?”
“陆师兄,你安心养伤啊,听说敲头容易有后遗症,你可得小心点啊!”电话对面的女警语气十分关心,“犯罪嫌疑人尸体已经找到了,可能是太晚了没看清,掉进了一个下水道,摔死了!”
陆继丰锐利的眼神瞬间扫向顾苏,却只能看见一张略带青涩的年轻面庞,女警的话像是没有传到他耳朵里,平静如常毫无波动。
陆成禹挂了电话,呆滞地坐在病床上,病房里的人都默默注视着他。良久,陆成禹一个激灵:“哥,我感觉我……”
陆继丰心猛地一跳,原君策的法子不管用了?这次洗脑没成功?他这个堂弟可是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普通人,禁不起三观尽毁的刺激啊!
“我感觉我饿了。”陆成禹满脸无辜地看着陆继丰。
后者额头上青筋直跳,狠狠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咬牙说道,“你等着,我去买!”他又看了顾苏一眼,总觉得面对这样一个人怎么也无法真的狠下心来斥责什么。皱着眉头唾弃了自己一顿,陆继丰对顾苏和原君策扬了下下巴,“你们吃什么?”
顾苏附在原君策耳边说了几句话,陆继丰忍不住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顾苏站起来,对陆继丰说道:“不用了,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这可好,热脸贴了冷屁股,陆继丰对自己呵呵。长袖善舞的陆大律师遇上了轻易不能打动的人,他要把顾苏拉入黑名单,谢谢。
前脚顾苏走出病房,原君策也站起来,慢条斯理将衣服上的褶皱细细抚平,“我也先回了,国降部的大金主最近有麻烦,今天早上有预约,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路过陆继丰身旁,原君策嘴角弧度缓缓加深,“给你添麻烦了。”
陆继丰脑袋一拧,没眼看他,手指绷直了,极有力度地指向门口。
第二章
原君策回到部里,预约的人似乎已经到了,部长室内传来杨秘书阵阵笑声,隐约能听见里面说到色号之类的。他伸手推门,皮质沙发上坐着的艳丽女人看了他一眼,杨秘书不好意思地笑笑,侧身从原君策身边出去了。
“让您久等了。”
辜欣茗低头看了看手表,烫成大波浪的卷发从肩上滑落,掩住了小半张脸,卷翘的睫毛垂下更显得分明。
手表的分针恰好指上六,辜欣茗抬起头,红唇一勾,“不,是我来早了。”
等原君策坐下,辜欣茗便主动开了口。
“我儿子两年前从国外回来了,接手了我先生的公司。在国外的四年靠着你的符平安度过,本土鬼怪就是不一样,才回来不到半年,护身符就被撕碎在花圃里。开始几天还好,我们以为没事了,近来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最近一个月门都出不了,这回恐怕得派个大活人来了。”
“可以。”原君策懒散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不就是保镖吗?部里多得是吃闲饭的,“保镖工资另开,部里每年资费增加百分之五。”
“这个没问题。”辜欣茗浅浅啜了一口咖啡,心里惦记了很久的事总算落了地。她又想起了什么,盯着原君策,“你们这儿有女孩子吗?”
原君策随口问了一句,“您是找儿媳妇?”
“事关宗明安危,怎么能说得如此轻率。”辜欣茗严肃地绷紧了脸,又喝了一口咖啡,叮嘱了一句,“越漂亮越好。”
原君策笑了,精致的五官微妙一变,瞬间整个人生动起来,“您看我怎么样?”
辜欣茗叹了口气,这会儿更像一个普通母亲,她改口说道:“普通点也成。”
“行。”原君策笑着点点头。
辜欣茗喝掉杯子里的咖啡,拿出纸巾将杯子上的口红印擦去,再掏出口红补了妆。站起来又是一个气质完美的豪门贵妇,挎上皮包,高跟皮鞋踏在地上声音轻微,但仍是气势惊人地走了。
辜欣茗走后,原君策到各办公室里走了一圈,没人搭腔。单身女青年们听说给总裁当保镖也没什么兴趣,她们不是自己家境不错,就是对于这种有钱人没什么好感。都是一个圈子混的,就算不是那个圈子的,进入国降部后接触的有钱人也多,谁都知道对方什么德行,那些有钱人私底下玩的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