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那两人的矜持,原君迪的母亲直接杀来了国降部,见到儿子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当场要拆房子。原君策把原君迪的魂魄放出来,让他自己说明情况,原君迪支支吾吾不肯说,穆玉露立刻知晓又是自己儿子闯的祸。
原君迪见母亲真发火了,想到自己身体的模样又是一阵后怕。他信了爷爷说的暂时借用,也以为这事情没多大,哪知道一下子成了这场面。他懊恼地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怎么遇上宵纯,爷爷又是怎样和宵纯计划着去抓了宿白,要挟狄斫交出《弇山录》。
原君策忍不住皱起眉,穆玉露越听脸色越难看,倒是事件中心人物狄斫一脸淡然。
“原正奇的魂魄在这里,我留着没用,你们自己处置吧。”狄斫说了一句,将装着原正奇的瓷瓶放在了原君策的桌子上。
穆玉露抢先一步将瓷瓶抓在手中,这老不死的竟然想要害她的儿子,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穆玉露恶狠狠说道:“他害的人是我儿子,自然要交给我。”
原君策没有半点意见:“您请便。”
穆玉露抓了原君迪的魂魄,塞回他的身体里,揪着耳朵硬生生将他揪醒来,在原君迪连连哀叫中离开了国降部。晚上原君策回家,正见到狄斫从屋顶上离开,两人对视点点头,就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
听说那天原君迪挨了好大一顿打,妈妈打完舅舅打。他们穆家虽然不大,但是唯独他母亲这一支人丁还算兴旺,他母亲的上面,有六个舅舅。
至于原正奇的处置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狄斫回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充满愉悦,显然穆玉露的处置方式他很是满意。
宿白听完感叹一声:“有些人,魔怔了。对了,彭小姐现在怎么样?”
“彭小姐?她眼睛好了。”付宗明不大想提别人,但宿白想听,他便一个一个说给他听,“她说夜里遇见了煞鬼,煞鬼给她治好的。”
“莎莎……”宿白若有所思地喃喃。
“莎莎是谁?”付宗明疑惑道,心里又酸了起来,“这是哪位狐仙鬼怪?你让莎莎去救的彭思佳吗?”
宿白会神,哭笑不得:“莎莎是我在阴间捡的一只黑猫。”
“是它?”付宗明收起醋意,认真道,“那我真要谢谢它,如果不是它,我或许就迷失在地狱里了。对了,那时狄师兄用红线指引我去找你,但红线被轮转王解开了,我去追,有个小女孩帮了我。我觉得那女孩好面熟……”
付宗明苦思冥想,宿白静静看着,并不出声打搅。付宗明一拍手掌,站起身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旧报纸。
“我好像记得是在这上面……”付宗明认真翻开,一页一页找,终于有了收获,“找到了,就在这里。”
他将报纸展开,拿到宿白面前,指着一张图片给他看。
报纸是好几个月前的了,付宗明从来没有保存报纸的习惯,他只留下了两份,一份是当初帮助谢意打开门发现尸体的报道,一份是破案后的后续报道。付宗明现在拿出来的这份就是后续进展,上面放了一张,被恶毒继母毒杀的女孩谢依萌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瘦小白净,笑容清甜,身上穿着一条蓝色碎花的小裙子。
宿白看了几秒,笑着说道:“多好,她知道你帮过她,来找你报恩。”
付宗明迷茫道:“我帮过她吗?我怎么不记得。”
宿白笑容更深:“你做过的好事可多了,哪里能每件事都记得呢?”
付宗明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对,为你做的事,我每一件都记得。”
“哦?是吗。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鱼师剑怎么会在你手里?”宿白笑容弧度未变,神情冷了几分。
付宗明背脊一僵:“我不知道,它突然出现了,我只是直觉不能让你看见……就把它藏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宿白的脸色,心里有点虚。他看见宿白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察觉自己被他唬住了,严肃道,“给你拿到它,你就该……哼。”
宿白眼中笑意退去,面色柔和:“对,轮转王把它送到你我面前,就是想让我早日想起那些事情。”
付宗明也想到,如果那时宿白一直将鱼师剑带在身边,或许早已在鱼师剑的影响下恢复记忆,而自己于他来说,是一个有着刻骨仇恨的敌人。
“那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吗?”付宗明忽然靠近了些,有些逼视的意味。
注视着俊挺的鼻梁,再抬眼与那双深邃的眸子对视,宿白极为冷静:“还没完。”
付宗明眉心微蹙,抱怨道:“为什么?”
宿白维持着冷静自持的表情,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我和你还没完。”
在付宗明还愣着的时候,他轻轻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下一秒,付宗明伸出去抓他的手又扑了个空。付宗明抚上身旁的棺材,他眼神晦暗未明,嗓音低沉:“你的身体,不需要等多久了。”
曲起的指节在棺材上轻轻敲了两下,宿白眉心一跳,整个像是随着那几声往下坠了坠,顿生不安。
怎么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让人觉得毛毛的呢?
他可什么都没干啊!
远在首都的付俨来了电话,他难得给付宗明去参加一个宴会的任务——宴会的主人是付俨父亲的至交好友,他是看着付俨长大的。当年付俨得到过他不少帮助,保护辜欣茗的法器还有不少是这位世伯帮忙搜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