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缓慢的察觉到,自己曾缺失一半心脏,现在那一半长回来了,他变得完满丰盛,心底绿苗顶开土壤,在荒芜之地生长壮大,长成苍天大树,足以荫庇对方。
他坐在陈树达腿上,捧住对方脸颊,鬼使神差向前,脊背微微抖动,轻触冰凉嘴唇。
陈树达成了个被点到仙术的蜡像,手脚从僵硬变得灵活,他睁大眼睛,迅速反客为主,按住林羽白后颈,吻的啧啧有声。
一分钟后,陈树达放开橘子精,他闷声笑着,脑袋埋进胸口:“小橘子,人生总有遗憾。”
林羽白不明所以,轻拍陈树达后背:“都会过去的,我们的眼睛长在脸上,没有长在后脑上,说明我们要向前看。”
陈树达噗嗤笑了,勒紧林羽白后背,拨开潮湿水汽,吮吸沁甜橘香。
林羽白任他抱着,下巴搭在他头顶上,腾出手来叫车回家。
目的地定在他租房的地方,他为了省钱,住的离世通中心很远,离机场很近,正好带陈树达回去。
很快有人接单,上车之后看看,正好是来时的那位司机,他在机场附近转圈,打算拉人回市区,正好把他们带走。
陈树达成了个坐不稳当的不倒翁,上来就向左一倒,砸在林羽白腿上,林羽白抹过对方额发,摸到一手水汽,手心微微发烫。
风驰电掣开回家中,林羽白怕人生病,扶住陈树达肩膀,一步一步向上,开门后陈树达缓过精神,自己换掉湿衣,进浴室洗漱,暖黄灯光从门缝溢出,林羽白坐立不安,把房间整理干净,蹲在地上擦干水点,给陈树达倒满热水,捧在掌心吹凉。
陈树达裹着长长的浴巾出来,林羽白像个缩手缩脚的仓鼠,手里捧着杯子,鼓起脸颊吹气,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木质地板踏出咯吱响声,阁楼高度低矮,像个密闭的牢笼,禁锢滚烫潮气。
林羽白看人出来,邀功似的抬手,亮晶晶的眼睛眯着,唇角弯成月牙:“温度刚刚好的,树达快喝!”
陈树达低头看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盯着橘子精的面容,浇不灭心中燥热。
他放下杯子,贴墙走出两步,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充分彰显橘子精的居家天赋,窗帘颜色淡雅,旁边贴几副装饰画,中间用彩纸装饰出一颗红心,里面粘满画好图案的便签纸,都是他送给林羽白的。
林羽白的脸慢腾腾红了,他小心翼翼上前,挡住陈树达视线,试图用后背挡住红心:“树达,那什么,你别多想,这些不知道放在哪比较好,顺手贴在墙上……”
陈树达极淡勾唇,意味深长笑笑。
这样的笑容,林羽白见过几次,他竖起满身寒毛,脑中警铃嗡嗡作响
。
他被困在陈树达和墙壁中间,根本动弹不得,他讨好露白牙甜笑,脚底抹油想溜,可惜肩膀被按在墙上,陈树达欺身向前,叼住林羽白耳垂,含糊不清碾磨:“我们的约定,小橘子不会忘的,主动亲我的话……就要付出代价。”
第40章
…·删减…
纾解过后身体乏累,外面雨声渐歇,陈树达从背后抱紧橘子精,沉沉坠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床板咯吱,地板轰隆作响,刺耳鼓声传进耳膜,林羽白从梦中惊醒,烦闷翻过身去,埋进陈树达胸口,左耳贴上陈树达胸膛,右耳堵上被褥,抓来枕巾蒙住眼睛。
陈树达迷糊睁眼,蹭蹭林羽白下巴,把枕巾掀开一点:“枕巾湿透了,别蒙在脸上。”
林羽白脸颊红透,摸摸索索探手,轻掐陈树达胳膊,陈树达不闪不躲,翻身爬起,将林羽白压在身|下:“小橘子体力不错,要不要多泡两杯乌龙茶。”
“不要泡了,”林羽白蜷成一团,卷被子挡住细腰,嘟嘟囔囔推他,“乌龙茶太坏了,橘子变成橘子干了。”
陈树达不依不饶,像个求偶的雄鸟,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变成橘子干怎么够,还要变成橘子汁、橘子糖、橘子皮、橘子饼……”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有重物砸在地上,陈树达瞬间清醒:“楼下是怎么回事,在开演唱会么,你看你黑眼圈多重,每天都睡不好么。”
林羽白困的迷迷糊糊,可怜巴巴点头:“从我过来就这样了,一直睡不好觉。”
陈树达眼眸微眯,轻轻点头,把橘子精塞|回被褥,起身穿衣洗漱,拧开门把往楼下走,随手关紧房门。
被褥里浸满乌龙茶香,沿鼻尖流淌进去,引人坠入迷梦,冰凉被褥被体温烘干,林羽白卷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不小心滚到床边,险些栽倒在地。
臭乌龙呢?
林羽白砰一声坐起,呆愣楞挺直腰背,抬眼看看四下无人,陈树达的话跃入脑海,他连鞋都来不及穿,慌忙扑到门边,猛然拉开房门。
楼道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熟悉的鼓点声销声匿迹,林羽白踩上拖鞋往楼下跑,跑到一半觉得不对,拿了扫帚和拖把下来,严阵以待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