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爆发出一阵剧咳声,几人转头看向声源,见到捂着嘴正一脸痛苦的蒋正霖,脸因为憋气变红。
樊逸清连忙从抽纸盒拿起一张面纸递给蒋正霖,他接过面巾纸堵住口鼻,依旧止不住的咳嗽。樊逸清只好给他捶背,向老板娘借水。
老板娘看着蒋正霖摇了摇头,将提前准备好盛满唯怡豆奶的杯子递过去,樊逸清接过,“蒋总快把这个喝了,第一口含在嘴里久点。”
蒋正霖喝了整整一杯豆奶才将将好转,脸憋的通红,眼眶里噙满生理性泪水,非常狼狈。
老板娘遗憾地指了指蒋正霖,“他又不能吃”,又看着樊逸清和程桦道:“你们俩改天再来吧哈,欠你苔干下次帮你补上。”
樊逸清点头,“谢谢,麻烦老板娘。”又看向蒋正霖,“蒋总,我们去吃西餐吧?”
看的出来,樊逸清很喜欢这里,蒋正霖不想他失望,也不想他和程桦单独来,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住喉咙的灼热不适,“不,就在这里吃,我很喜欢这里。”
“呵呵”,老板娘冷笑一声,抬眼看着蒋正霖,“你连初辣都忍不了,就别死撑了,等吃出急性肠胃炎,我这小店可付不起责任。”
程桦在一旁添油加醋,揶揄道:“蒋总,不能吃就别强撑,我们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瞧不起你。”
但其实,程桦心里乐开了花,他心想樊逸清是南方人,骨子里有嗜辣的天性,你这孬样儿还想跟我争?
蒋正霖摇摇头:“不会,我可以。”他指了指自己试过的那个罐子,“我只是不小心呛到了,就这个辣度吧。”他又看着樊逸清,“我饿了,走不动了,就想吃这家。”有些孩子撒娇般的意味儿,让樊逸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好。”
樊逸清不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三人上了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蒋正霖想挨着樊逸清,故意坐在他身边,程桦也不甘示弱,也挑着樊逸清旁边的位置。
结果就是,四人桌蒋正霖和程桦面对面,试图用目光杀死对方,而樊逸清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步行街出神。
樊逸清觉得目前这种情景很诡异,但又说不出原因。
服务员拿来菜单,樊逸清先让蒋正霖点菜,蒋正霖看了看也没什么胃口,随意点了几样。剩下的几乎成了程桦的主场,程桦一边点菜一边炫耀,老子点的都是逸清爱吃的。
蒋正霖很郁闷,郁闷到烦躁,很想把这个“第三者”赶走。
点完菜,三人随意说着话儿,红油锅就上了桌,服务员说了几句祝福话,打开火就忙着上菜,樊逸清盯着逐渐翻滚的红油汤,心也被搅得天翻地覆。
自己该怎么做?
之前自己无法去主动接近,可偏偏蒋正霖主动送上门。
用餐过程中,樊逸清并不是很有胃口,几样菜浅尝辄止,剩下的时间都是蒋正霖和程桦不停的给他夹肉夹菜,眼前的餐盘逐渐堆高,亮眼的红油顺着山尖滑落,像极了火山爆发。
程桦吃了一口老板娘送的苔干,脆爽可口,他并不忘揶揄蒋正霖:“蒋总,你别总是看着啊,这锅儿味道好着呢,你快尝尝啊。”一边用漏勺给他盘子里盛了一大勺菜夹杂着各种香料和辣椒。
程桦的手在铜锅上方,热气扑腾到手上,炙的皮肤发红,但他没感到一丝不适感,看着蒋正霖餐盘中的菜舒爽无比。
蒋正霖就像求偶期的雄孔雀,恨不得把雀羽屏开到天上去,也顾不得自己不能吃辣,深吸一口气,道了声谢,皱着眉,用筷子把辣椒和可疑的球形物挑出去,捡里面的菜和肉吃,一边喊着真香,一边猛灌豆奶,饭没吃多少,喝了一肚子奶。
樊逸清有些看不下去,将盛了白开水的碗推到蒋正霖面前,提醒他:“如果太辣,蒋总可以用清水涮涮。”
蒋正霖得意洋洋地看着程桦,笑道:“没事儿,我受得了,以后都可以陪你来吃。”
程桦见状,脸色变得有些不好,恨不得端起铜锅砸这张欠扁的脸。
期间蒋正霖去卫生间打了一通电话,出来后很是愉悦,看着樊逸清满脸带笑,不甚明显的笑纹在脸上绽放。
程桦心里恶狠狠的想,这货是去卫生间吃饱了才这么开心吧!他看不得蒋正霖光明正大勾引樊逸清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蒋总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一下啊。”
蒋正霖看着程桦得意道:“刚刚在生意场上解决掉一个难缠的对手。”
程桦:“哟,蒋总了不起啊,火锅桌上也能指点江山。”
蒋正霖继续得意:“呵呵,不过是一桩小事。”
程桦:“嗯哼,毕竟蒋总跟我和逸清不同,做的小事也是大事。对吧,逸清?”
樊逸清茫然的看着程桦,不懂他今晚为什么处处针对蒋正霖,但又不能抹掉老友的颜面,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恭喜蒋总”。
就在这时,程桦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电话,“嗯?老舅?”边说边起身向外走,还不忘给樊逸清示意,“逸清,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吃着。”
程桦刚离开,蒋正霖却伸手抓住了樊逸清的手腕拉向自己:“逸清,我和你并无不同,或许阶层有差别,但很多方面都相同。”
樊逸清排斥他的触碰,又或许被他的话激怒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疏离的说:“蒋总说笑了,阶层奠定了一个人的基础,高层的人占有世间绝大部分的资源与正义,在他们手里,黑的可以被洗成白的,白的尽可随心所欲的去玷污;而底层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仰着头,祈求得到来自高处随意丢弃的一块肉来安抚自己。这怎么可能会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