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下了一夜,第二天就出了太阳,宿舍走廊外面闹腾,方迦尧从被子里把胳膊伸出来,下一秒就被人握住。
手的主人温度很高,烫在方迦尧胳膊上,两个人都是一顿,“你发烧了?”
方迦尧顺着吴畏的额头摸,还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手心儿里顶了顶,“有点儿。”
“上次去医院的药还有么?”方迦尧坐着起床,想去旁边的桌子上找药,上次多买了几盒儿,在二层书柜上搁着,脚尖儿才下了地,就被吴畏用手拖着放上床,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就着水闷了就行,你该干嘛干嘛,晚上有比赛,我晚点儿回来,”吴畏轻描淡写,揉了把方迦尧的蓬松脑袋,也没拿药,抓了件儿衣服出门。
方迦尧只是对着刚才吴畏蹲过的地方愣神,昨天晚上遇见杜欲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吴畏回来也没多说话。
杜欲一直强调的,
“童尧,我给你四年自由,时间到了,你就得回来。”
方迦尧早上就套了件儿连帽衫,蹬上鞋给万科打电话。
“今天晚上什么比赛?”
万科应该没睡醒,嘴张不开,“最后决赛了,要不我能早课都翘了专门补觉,等着晚上大杀四方呢,尧哥要没什么要紧事儿,下午再找我啊,挂了。”
“你等...”方迦尧从电话里叫住他。
“嗯?稀罕啊,尧哥你头一回挂我电话没这么利索,是不是问畏爷?”万科头一回,语气里都是稀罕。
方迦尧被万科问对了,后半句就没往下接,只是问,“比赛什么事时候,在哪?”
万科一下睡醒了,连说话都利索了,方迦尧能听见对方挺大一声到抽气,估计这会儿从床上滚起来了,“尧哥,怎么着你晚上到啊?”
“我就问问,”方迦尧盯着对面二层的药盒儿看了会儿,“不一定,吴畏那儿你不用打招呼,就当我不去。”
“你这么藏着掖着,让畏爷高兴一回呗。”万科那边儿声音弱下去,不怎么清明,“行吧行吧,你不说我就保密,还是老校区那个体育馆,七点半开始。”
方迦尧知道晚上是东科大跟南大的决赛,杜欲应该是专门儿为了这件事来的,呆不久。
所谓四年之约,也是杜欲最后给自己的喘息。
方迦尧从来就没承认过,但杜欲自己倒认真了,还真就说了这话以后再没来找过他。
今天见面,也算偶然。
方迦尧挂了电话,就往床上坐,今天周五,课不多,自己答应了刑津北下午去一趟,就开始收拾,但是在路上先进了胡同,去了公寓。
把桌角地板瞄了个遍,就坐在床板上,胳膊撑在膝盖上,手里晃着盒儿烟,摸着手机找万科,最后也没按下通话键。
想找的东西没了,没了就没了。
方迦尧认命似的出了门,临走把烟盒甩到了门口垃圾桶。
去了南巷。
刑津北自己仰脸儿躺在软棉沙发上,倒着看见方迦尧脸上就乐了,“见着杜欲了?”
方迦尧听名字皱了皱眉头,“他还谁都认识。”
“国外酒吧见过几面,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柯哲,酒肉朋友。”刑津北朝方迦尧勾了勾手指,挺神秘从桌子上撵了张绿纸,“拿着,Y给你的,说是酒钱。”
方迦尧接过来,眉头皱的更深,“支票?”
上头公司红章盖刻了几个字。
悦华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Y的公司?”方迦尧拎着支票看,法人章写着“吴越礼”。
姓吴。
“他给我这个什么意思?”支票上填的齐全,只有方迦尧银行账户那空了一行,金额大小写都是一水儿的整零。
两百万。
“我跳舞值不了这么多钱,你给退了,你开的工资管够。”
方迦尧说的是实话,刑津北作风奢靡,但平时对着在这儿工作的从来不摆架子,都当兄弟处,工资足额及时,方迦尧在这儿赚了不少,打算再过半个月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