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神色不变,从容解释道:“按你所说,我已然入了宗门,和秦越是同门师兄弟了。此时再叫他少爷,我自己倒没什么,可那收我为徒的前辈岂不是很没面子?”
“诶?”小厮闻言一愣,挠了挠头:“也是哦……”
沈意笑了笑,不经意般问道:“对了,我听到少爷说我是因为出城采药才受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啊,”小厮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一五一十全说了,“前几日少爷派你去城中医馆帮忙,恰逢药房草药用完,你便自告奋勇和几个药农一起出城采药,结果、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了妖兽。”他语气满是后怕,“你虽然安全回来了,还因祸得福地成功筑基,但是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天少爷亲自去看望你,你才醒了过来。”
“看望”?沈意啧了一声,说得好听,明明就是察觉到了自己小厮心怀不轨,前来兴师问罪的。就是不知道秦越知道的有多少,是只是有所怀疑,还是已然确信?
沈意想到这个有些头疼,如今只能期望秦越知道的少一点,也好给他补救的余地,否则就凭如今的自己,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他正沉思不语,却见那小厮冷不丁地一拍大腿:“对了!我差点给忘了!”
沈意抬头望着他,无奈道:“怎么?”
小厮嘿嘿一笑:“少爷说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着神色一肃,沉下声音学着秦越的口吻,“‘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算清楚之前你可别死了。’”
沈意微微一愣,哑然失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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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中的医馆里,一个女修正手忙脚乱地忙碌着。
医馆中躺着七八个男人,都是城中的普通百姓。此时他们都面带惊惧地盯着中间一人,哆嗦着问女修:“仙子,他不过是被那妖兽的尾巴扫破了皮,怎么、怎么看着就要不行了呢!”
“别怕,没事的。”女修一面柔声安抚着众人,一面手上不停,把炼好的丹药从丹炉中取了出来。
她拈起那枚杏仁大的丹药,转身观察着中间那人,只见他两眼翻白,手脚抽搐,嘴里还在不停地含糊说着什么,却只是些妄语,毫无逻辑可言。
她微微蹙起眉,小心地在那男人身边蹲了下来,正要伸手掰开他嘴巴,便见他野兽般嘶吼一声,张嘴就要咬上她的手指。
“呀!”女修吓得花容失色,正这时,一个身影从女修身后飞掠过来,飞起一脚就把那男人踹出去好远。
其他病人被吓得一哆嗦,惊恐地望着来人,那女修顺着他们视线望过去,讶然道:“秦越?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秦越,他扫了那男人一眼,蹙了蹙眉,对挽朱伸出手:“我来吧,丹药给我。”
挽朱忙把手上药瓶递给他,秦越转身便朝发狂男人走去。那人见有人来,越发张牙舞爪,口中咆哮,看得众人提心吊胆。
然而秦越一脸的淡定,在他扑上来的一瞬间利落地卸掉他的双臂,那人顿时吃痛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得眼皮一跳,秦越又伸手卸掉他下巴,那人便目光呆滞,口角流涎地不动了。
他一撩衣袍蹲了下来,便要把丹药喂给那男人,又突然收回了手。
诸人疑惑间,只见秦越盯着那人满口的涎水,右手往腰间玉佩一抚,手上便多了一张雪白的丝绸帕子。
他仔细地用那帕子隔着手,这才小心翼翼把丹药塞进了那人的嘴。
众人:……
挽朱:……
现在的仙人/男人都这么讲究的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秦越对此一无所觉,顺手把帕子扔到了那人脸上,沉思道:“这人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挽朱回过神来:“是因为你那个小厮……叫沈意那个。”
秦越听到沈意名字,眉头一动:“他不过采个药,怎么不但横着回来了,还连累了别人?”
“这倒不怪他。毕竟遇上妖兽是意外之灾,谈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挽朱解释着,顿了顿又笑道,“何况也不是没有收获,你那小厮不就因此筑基了么?”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道:“年方十八,一夜筑基,连宗门都被惊动了。我可真是好奇,这个沈意究竟是怎样的良才美质,惊艳绝伦,连天道都不忍让他流连尘世,为人驱使?”
“天道?”秦越嗤笑一声,“只怕不是天道垂怜,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挽朱微微一愣:“这是何意?”
秦越却没再说下去了,转而问道:“他们真的是遇上了妖兽?”
挽朱见他不想说,自然不会追问到底,闻言点了点头:“听描述是九尾赤狼,正是此次宗门设定的试炼目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宗门所说的狼山上,而是下山来了。”
“九尾赤狼,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筑基期妖兽吧?”秦越沉吟道,“为什么会下山?宗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