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主要管琴行的事,秃头店长则主要负责咖啡厅。
但前两天,成叔病了,他不得不让秃店长暂时替他管一下琴行日常事务。
今天早上一来,郁久看见一楼摆了一台新的施坦威,他就知道有新客户今天应该要提货了。
因此秃头叫他来时,他一点也不吃惊。
“怎么只有你在?姜师傅呢?”店长视线转了一圈,光溜溜的头顶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姜师傅上周就去外省出差了。”郁久老实答道。
“那怎么办?!老成怎么办事的,今天新客户要提琴啊!”店长一脸震惊气愤。
郁久这才注意到,跟在店长身后进来了一个黄毛小哥。他戴着墨镜,乍一看酷酷的,一张嘴就露馅儿了。
“怎么回事儿?我琴呢?”——嗓门儿超大。
他们琴行,卖琴的时候有标准流程,会在顾客提琴前调一遍音,以防音准出现问题。
这个工作最好是在新琴到家之后上门进行,但要预约排号排时间。有的人等不及的,就会选择在店里调完,再拉回家去。
施坦威这种奢侈品,成叔也是走了很多关系才拿到的代理权。他们家施坦威能卖出去,但卖得不多。一台钢琴一两百万,买车都能买台好的了,也难怪店长对那个小黄毛唯唯诺诺的。
“小王公子您稍安勿躁,嘿嘿,我们,肯定给您解决!”说罢他一秒变脸,对着郁久竖起眉毛,小声呵斥道:“怎么回事儿?姜师傅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在其他客户怎么弄的?”
郁久无辜道:“上门的排号往后推,店里的调律我来。”
“你来?!你会吗你!”店长吼道。
“……会啊。”郁久说罢,在店长的吃人目光下跑去了后面的休息室,扛了个超大的工具包出来,往地上一搁,地板都在震动!
蹲着翻了一会儿,郁久翻出个蓝色硬皮的小本本,双手交给店长,微笑道:“钢琴调律师资格证,我上个月拿到的。”
说罢还朝店长身后的小黄毛笑了笑:“姜师傅手把手教的我,肯定不给您弄坏了。”
店长还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研究这个小本本,小黄毛倒是上前一步,感兴趣地从头到脚把郁久打量了一番。
“你还挺自信?”他吊儿郎当地问。
“我通过了考试的。”郁久认真答道。
“但这是施坦威!!两百万的施坦威!!”小黄毛突然一声吼,吓得郁久闭紧了眼睛,还感觉有唾沫星子溅到了自己脸上。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刚走到一米远的地方,正巧目睹了这场景。
蔺从安的脸黑了!
第8章
小田如同蔺从安身边的小太监一样,上前一步喊道:“都给我闭嘴!”
他成天被蔺从安喊闭嘴,这次自己主动了一把,爽到天灵盖都发麻。
对峙中的小黄毛不爽地看向旁边,想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来打断爷爷他耍威风。
“你sh…………卧槽。”他看了蔺从安一眼。难以置信地又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蔺蔺蔺蔺蔺总——”小黄毛失声惊叫。
“呵。”蔺从安冷笑一声,他根本不认得这个“小王公子”,但他不认识却认识他的人就太多了,怎么可能各个给面子。他不看那位从黄毛上帝秒变小黄鸡的怂鬼,问那店长道:“他付钱了没有?”
店长一愣:“啊,还没,但定金交了……”
“定金退给他,这琴我要了,现在就付全款。”他说完,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郁久,回过头:“就让小郁来调音。”
店长打心眼儿里不想闹得这么僵。
这个小王公子,是本市一个大企业老总的儿子,本来论咖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搭上关系,但谁让缘分来得太突然?小王公子的新任情人是店长的一个小老乡,当年店长帮过她,这才推荐了人来他们家买琴。
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当然也得罪不起,但他不知道这位具体什么来头啊……于是店长伸出肥墩墩的手搭上蔺从安的肩膀,亲热道:“老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