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簇生粗气地说:“喂,有个事跟你说一声,我们家母鸡现在下蛋了,所以你杀鸡的时候不能抓母鸡,只能杀公鸡。”
齐狰撇嘴:“真麻烦。”
吴桐听说家里的鸡下蛋之后,也很高兴,他关心的不是终于又多一项进项,而是养殖终于见到了成果,这种感觉还是很不赖的。
晚上的青椒炒蛋做法十分简单,然而却美味异常,吴桐没夹两筷子,那盘子炒鸡蛋就见了底,可见大家都很喜欢。纯霄那一桌煎了一份鸡蛋,齐狰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已经被尝了一口的纯霄全扒拉到自己碗里了,足见这鸡蛋的美味程度。当然,鸡蛋未必比鸡肉好吃,不过吃了一个月的鸡肉,突然改换口味吃鸡蛋,当然鸡蛋显得更美味。
纯霄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念叨着说:“你们这儿什么都好,山上跑的,天上飞的、地里长的都有,唯独缺少水里游的,没有鱼,实在是不完美。”他又扭头问吴桐:“吴桐,我好奇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养鱼呢?”
“养哪儿?”吴桐问,这儿也不是没水,但是前面的小溪流水潺潺,但是水位太浅,并且水流太急;后面的水潭离得太远,水位也不高,实在不适合养鱼。
纯霄说:“前面的小溪就可以,拦截一段,就跟修水坝一样,让高于水坝的水流走,两端都安上网,这样就能养鱼了。这么好的水浪费有点可惜。”
金川说:“这溪里的水是从雪山上融化下来的,水温太低,不太适合养鱼吧。”
“这你就不懂了,冷水鱼才好吃呢,肉质极其细嫩,真正的鱼中极品,要真是普通的鱼,我倒不叫你们养了,哪儿都能买到。”纯霄说。
锦宁说:“可以养,鳟鱼、雅鱼、鲑鱼、银鱼、石头鱼都行。”她是一条鲤鱼,对鱼类的生活习性最为了解。
吴桐一听,有点心动,肉类他都吃过,但是要说肉质鲜嫩,鱼确实要更胜一筹,而且农家乐的人包括凤起在内都很爱吃鱼,他便说:“要是能买到鱼苗,我觉得养点鱼不错。”
“我可以想办法弄一点本地的野生鱼种来,不过得先将那条小溪给拦起来。”锦宁说。
金川赶紧说:“这个简单,我们几个去弄。最近水量也减少了,正好可以弄。”
吴桐说:“金川,这事就交给你了。钱就从店里的账号上支吧。”
“行,交给我了。”金川说。
纯霄又说:“吴桐,什么时候杀头猪啊?我想尝尝你家香猪肉的味道。”
还不待吴桐答话,齐狰就赶紧说:“掌柜的说你离开之前杀。”说完就看向吴桐。
吴桐一脸疑惑地看向齐狰,他什么时候答应过了,却发现齐狰正朝自己露出祈求的表情,吴桐有些会意,说:“可以,现在香猪还没到出栏的时候,等你走之前杀吧。”
纯霄一脸不高兴:“那我要是现在走,是不是就吃不到了?”
齐狰说:“那不会,掌柜的答应你离开之前杀一头,不管你什么时候走,他都会给你杀。”他一心就想纯霄早点走,再吃下去,他就债台高筑了,而且这家伙吃了这么久,也不说给锦宁看病,他觉得这家伙是涮着自己玩呢。
“那我就等着吧。”纯霄耸了耸肩。
齐狰终于忍不住,再次旧话重提:“纯霄,你什么时候帮我妹看病啊?”
纯霄这次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吴桐不是在给她看么?”
齐狰愣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这段时间纯霄一直在和吴桐交流医术上的事,原来也讨论过锦宁的病情,他内心百感交集,憋了很长时间的气终于消散了,这段时间总算是没有做无用功:“谢谢!锦宁,你感觉怎么样?”
“难怪我发现最近的修炼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谢谢掌柜的!”锦宁羞涩地看着吴桐笑。
吴桐摆摆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纯霄先生指点了我不少。”
吴桐洗完澡,在琴桌前坐了下来,准备弹琴,虽然他对自己的学琴天赋有了清晰的认识,但并没有放弃练习,依旧是每天雷打不动练习至少三个小时。
他刚准备设隔音阵,有人敲门,吴桐起身,开门一看,只见一身黑的凤起站在门外,他的头发是湿的,明显也是刚洗完澡:“什么事?”
凤起说:“想跟你交流一下琴技。”
吴桐红了脸瞪着他:“你是想来羞辱我吗?”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凤起脸上有些受伤,“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会弹,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听听,我还有那些地方需要改进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吴桐听他这么说,反倒显得自己嫉妒他的能力了,便说:“那你弹吧,我欣赏一下。”其实他也有点好奇凤起的真实水平,因为除了一曲《凤求凰》,他没有认真听他弹过完整的曲子。
凤起进来之后,问:“需要设隔音阵吗?”
“随便你!”
凤起说:“时间还不算太晚,就不设了吧。隔音阵里听琴会有点失真。”
凤起在琴桌前坐了下来,低头看一眼琴弦,将手放到琴弦上,抬头再看吴桐一眼,手指一拨,音符就从指尖流动出来。吴桐只听得“铮”一响,便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凤起的琴声太魔性了,能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入,听得人感官与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了。
凤起弹的是《胡笳十八拍》,据传是东汉才女蔡文姬所作,蔡文姬被掳至匈奴十二载,饱受思乡之苦,后被曹操接回,却又被迫被两个孩子骨肉分离,这种复杂的心情使得整个琴曲基调都十分哀婉凄楚。闻者无不哀伤落泪。
吴桐一开始还没有在意,只是站在一旁听,慢慢地,他就在旁边坐了下来,被凤起的琴声带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之中,仿佛也亲身经历了一遍主人公的无奈与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