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邦知道今日不给皇帝个解释是脱不了身的了,便打哈哈道:“不过是前日里属下从寺庙中求得的东西,说是能保平安。”
楚析不信,保平安的东西,不可能护成那样。
皇帝眼里明摆着不相信他的胡话,沈安.邦只好从实招来:“皇上可别打趣臣了,这是昨日臣的心上人赠与的,臣可宝贝的不得了。”
这话说的巧妙,既解释了缘由,又能令皇帝不好意思讨要来看。人家心上人送的象征情谊的信物,楚析自是没兴趣的。
这话题便算是揭过去了,楚析又同他说了会儿话,沈安.邦言说还有事情便先退下了。
沈风月今日带了些点心提前来找他们,却是不赶巧,沈安.邦已经离去了。
楚析本来还欢喜他今日带东西来看他,却在吃东西时见沈风月魂不守舍,注意力明显不在这里。心底转了转,便猜出了是什么,语气不热不凉道:“母后是在找沈侯爷吗?他在一炷香前便已先行离开了。”
他的声音将沈风月唤回了神,敏锐地察觉出儿子心情不好,连忙道:“怎会,哀家只是四处看看罢了。”
“母后未免与冠军侯走得太近了些。”楚析将口中的东西咽下,随手又拿了颗葡萄,剥皮喂入口中,话里有话,“儿子不太喜欢母后这样,反倒疏漏了儿子。”
他话中藏话,还带着些敲打的意味。沈风月一愣,定定地看着他时,发现楚析还在剥下一颗葡萄,将皮剥完后他才将头抬起来,与沈风月视线对上,不发一语。
沈风月看着楚析,莫名觉得不知不觉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改变。
这孩子登基有一段时日了,坐上这把龙椅后,便有如脱胎换骨般,除了一如既往地黏着他,孝心满满,他身上其他的很多东西,早已褪去了旧日的模样。只怕再过些时日,就完全看不出了。
帝王之气在这孩子身上日益显现,他终究是正统的皇嗣,天潢贵胄,那种属于皇家的天威,浑然天成。
沈风月被他这陡然升起来的气场镇住,艰难地勾了勾唇角,慢吞吞道:“皇帝多虑了,哀家自是不会那般的。”
他一直看着沈风月,得了他的准话,脸上冰冷和无情瞬间收拢,眉眼一弯,又重新挂上了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儿子知道,您终究是疼我的。”他道。
用的是我,而非朕。
经过楚析的一番敲打,沈风月也在思考他与沈安.邦之间的关系,觉得彼此之间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于是接下来的时日,为了避嫌,他就不再亲自送晚膳,逛御花园时远远瞧见沈侯爷都会先一步避开。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在有意地躲着沈安.邦,沈侯爷又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