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观察对象当然是青学的手冢和冰帝的跡部。那两人确实打了场高水平的比赛,可惜的是,看来无法与手冢交手了。而那个跡部,多半是由真田学长收拾——如果还能轮得到他出场的话(万分之一的概率)。
附加赛冰帝派出的选手是日吉若。去年的新人战中我曾和他有过一番激战,他的实力我很清楚。起身打算不看这场胜负已定的比赛,青学看台上缓缓走下的那个戴帽子的小鬼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他!
有一次,我因为车坐过站误打误撞地到了青学(作者:参考139章)。对青学,我印象里只有“手冢”两字。因为学长们常用郑重的语气提到这个名字。连青年选拔队的邀请都推辞,实力莫测高深的人物究竟会有多厉害?
那天我是存心想找他比赛,但我的挑拨根本没效果。如果说真田学长是块火山熔岩,看着就烫手,不小心惹到了,更是毫无疑问地会把你烧成焦炭飞灰;那么,那家伙简直就一大坨千年寒冰,顽固不化,那身周的丝丝寒气根本不容人靠近——会冻死人的。青学这帮家伙的处境看来比我们立海大好不了多少,身处极地气候圈,还能存活算是幸运。
我同命相怜的心声显然没有传达给那些青学部员们,他们中的一个还气势汹汹地打来一球让我滚蛋。没有转头(当然是为了耍酷),直接抬高左臂,右手挥拍从左腋下将球回击过去。
哪晓得一时失手,那球没砸中那个喊滚蛋的,倒先砸中了一个刺猬头;接着弹中了一个捧着一筐网球的锅盖头;飞出去的筐子正好罩到一个头发翘起脸贴绷带的家伙,他“喵”的一声摔倒;筐内四散滚落的网球让那些正练习的青学部员们跌了个横七竖八;而我打出的那颗网球又鼓足最后的余勇,“砰”的一声敲中一个戴绿头巾的后脑勺,使他正在喝的饮料都泼到了头巾上,绿头巾变成紫头巾……
眼看闯出大祸,我迈开螃蟹步,悄悄溜之大吉。身后,一片混乱中传出那块大冰坨砸出的小冰坨般的声音,“全员!绕场三十圈!”——和青学的梁子结大了。
跑到一幢建筑的拐角处,和个飞奔而来的小鬼撞了个满怀,两人都跌坐在地。
“啊,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随口说着场面话,忽然看到他手里拿着网球拍,“哎,你是网球部的?”
“是啊。”他站起身,拍拍尘土,转身就走。傲慢无礼的家伙!
忽然,我发现手里还拿着个先前在青学网球场里随手捡的备用网球。
“啊咧,青学的网球带在身上了。”我提高声音嚷,“喂——这个帮我还了吧~”
甩手将球冲他后脑勺砸去——这次不会失手了~
“啪”的一响,一支红球拍突然冒出,挡住了脑后,手腕轻巧一转,那球就乖乖地被球拍俘获。
没有转身,也没有停步,他就那么轻松惬意地颠着球走远了,顺风飘来淡淡的一句,“多谢。”
站起身,盯着他的背影,我咕哝一句,“哼,青学啊~”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第一次见面,他就进入了我这很少放得下人物的视界。
“哼,青学不错嘛,竟然雪藏了王牌!”只看了他对日吉的第一局,我已料到了结果。看似轻慢的语气却不能掩盖我心头的震惊。
这一战,几乎让所有观众跌破眼镜。没人能相信,实力强劲的日吉竟会如此一败涂地。那一天,这个青学的一年级以那鸡犬不留的无情杀伐和闲庭信步的澹然微笑席卷全场,征服了所有凝望着他的观众。
“不趁早打败这个一年级,将来会有大麻烦。”忽然回想起那天柳学长紧盯着赛场内的他郑重其事地说过的话。
确实麻烦。他和我一样拥有超常的动态视力;他的运动神经也是超常的——看他的跳跃力就知道了。
技术就更不用说。他的外旋发球威力显然比上次比赛时增强了不少;我引以为傲的单脚碎步他早就炉火纯青;空中瞬移改变击球姿态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他做起来小菜一碟。更厉害的是,他对比赛节奏的掌握以及那令人恐怖的判断力,或者说直觉。
对了,还有一件最可怕的事:他现在不过是个一年级的小豆丁!这意味着,他的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性——身体和阅历的成长会带来本质性的飞跃,看看各学校的正选几乎都是三年级就知道了。这也意味着,如果不能彻底打垮他的话,他将成为我永不能摆脱的噩梦——输给他你将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他也不会像真田学长他们一样在你之前毕业!
不过,我可不是日吉第二……
“喂,越前龙马,”我抬起手搓搓鼻子,“把你脚上的铅块拿下来如何?”
“那你也要把手上戴的重量训练腕套卸下来。”——就等你这句!
“咦,这样好吗?要是拿下来,学长们可会很罗嗦的~”嘴里这么说着,我已开始动手解除腕套。
“管他的,这些东西实在碍手碍脚。”他也迫不及待地脱脚套。到底个头小,才打了这么会,就满头大汗了。上次对日吉时耐力没这么不济吧,脚套的缘故?
“砰!”“砰!”我们的腕套脚套扔地上发出的声响让俱乐部那些观战的家伙们吓了一大跳。
“那,那两个孩子……戴了这么重的东西还能有刚才那么精湛的表现?!”
“喝啊!”他的外旋发球一样声势骇人,令人侧目。
迅捷出手,抢在球弹起前一拍击回。能迫使我解除腕上的封印来比赛,你应该感到光荣!
琥珀眼猛然睁大,他显然没有料到这球会被轻易打回。但他反应十分灵敏,瞬间横移便接起了球。可惜,仓促打回的球撞到了网上。
“真亏你还有本事打得到——越前龙马。”抬手我将他的身影框在两指之间。越来越有毁掉的价值了!
“好家伙!”那小鬼抬眼看我,嘴角竟挂了一丝微笑。
场外,桑原学长正低头看秒表。现在大约过了两分十秒左右吧,他是在疑惑我为什么如此慎重吗?
别急,摧毁一件东西,尤其是精致珍贵的东西,也是一门艺术。牛嚼牡丹般大口吞咽绝对不雅,细细品味,才能享受那种无上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