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昌,你说裁判们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久久没等到裁判们的身影,选手们做完笔记,也起了些骚动。许玲芹跟转签字笔似的转着毛笔,墨水差点洒在桌子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昨天这群大师也是围在一起开会,许玲芹不由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你当时不是在现场吗,听到什么没?”
应许昌眯起眼。他的确听到了宝物失窃的消息,但直觉告诉他,如今的异常和此事无关:“你不是说,自己的时间宝贵,没空浪费在这些无聊事上吗?”
昨天的话被他记得清清楚楚,许玲芹脸色一白,冷哼一声后扭过头。早疲于应对各路人马的搭讪,应许昌乐得清闲,目光继续若有所思的落在卷轴上。
他从小便受到了重点培养,无论是记忆力还是阅历,都比同龄人高出一截。尤其是古籍阵法,应家变态的培养方式,让他在几年前就记下了一大堆相关文件……
不过,台上那个阵法,他还真没在哪儿见过。
应许昌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记下了所有阵型,但奇怪的是,明明在纠错前这阵法还有两分熟悉,怎么肖宸一改完,就变得十分陌生了呢……
应许昌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把疑惑放在一边。大师们的授课并不算快,当最后一个阵型也讲解完毕,选手们终于站起身,缓缓收拾笔记。
应许昌动作很慢,还没收到一半,许玲芹已经背着包走了。他则全程若有所思,思绪纷涌,不知不觉便成了场内最慢的一个。
到最后,连清洁场地的工作人员都出来了,他才终于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应许昌正打算离去,却见这群大师拿着纸笔从后台走出来……
十几张巨型卷轴还挂在台前,随风飘扬。因为墨迹未干,它们都不太好收拾。
这群大师也不挑,随意席地而坐,展开笔记本就往上涂画;时不时还抬头望一眼台前,眼神十分认真,就跟在做笔记似的……
应许昌看得有些懵,来回研究他们的视线,才发现这群人真的是在做笔记。
而笔记的内容……应许昌眼神缓缓抬起,落在肖宸刚动手的那张卷轴身上。
这……不是吧?
不知身后有位选手已经陷入呆滞,大师们正拼尽全力想把阵法抄回家。反正身旁同伴也一样丢着脸呢,他们也没啥可害羞的,只想速战速决。
无论是不是巧合,既然肖宸什么也不说,他们只能自己动手。这么惊艳的作品,一定要抄回去慢慢研究,直到找出秘密再说……
肖宸走得早,并没看见这奇妙的一幕。经过他的提醒,龚世昌的确在墙角发现了蛛丝马迹,此时兴奋的沿着路径调查。
高兴之余,肖宸也问过他要不要自己帮忙;龚世昌却由于内心深处的不好意思,委婉的回绝了。
“噢……”肖宸不由感到些许的遗憾。遛白泽的感觉竟惊人的不错,而且被遛者看起来也挺高兴的……
查出犯罪者的线索,他本打算再来一次饭后运动,谁知没拿到机会。离开时,肖宸还在细细叮嘱龚世昌:“要是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叫我啊。”他还想继续遛白泽呢。
“是是是……”龚世昌忙不迭答道。不过看他表情,根本不好意思麻烦青年,估计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过来请神了……
肖宸回去睡午觉。舒舒服服躺了一中午,等起床时他还有些犯困。
一直揉着眼睛,青年不停打哈欠,眸前水气弥漫。接连工作了几天,与平日里的自由散漫形成鲜明对比,肖宸明显有些没调整过来,走路时还晃悠悠的。
筵青面无表情,整个人却默默贴了过来。难得肖宸一脸迷糊,他默不作声半扶着人去了考场;虽然什么也没说,明显心中却在暗爽……
赛场前,大师们规矩的坐在红木桌前,又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看似不经意,他们的眼神却在肖宸踏进考场的一瞬间就移了过去,塞满了微不可察的好奇……
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身上,肖宸恍若未闻,坐回位子上。筵青却不动声色眯起眼,胳膊一伸,挡在肖宸身前。
除了裁判席上的目光,还有一道眼神,明显来自选手中。再度与筵青视线相对,应许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瞪了一眼。
浑身一抖,他赶紧移开目光已示清白,脑海中却还是刚才与师父的对话。
见大师们都在描摹肖宸改的那座阵法,应许昌好奇之余,也不由自主把阵法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光凭自己并看不出什么,拍好照片,应许昌反手就发给了自己师父。身为关门弟子,他的确备受宠爱,刚放下手机就接到那边打来的电话:“这阵法是哪儿来的?”
“师父,这是古籍改错题的示范答案,但是我觉得,这阵法很陌生……”应许昌一五一十的打算汇报,结果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我是说,这阵法是谁改的?”
……看起来,不是在关爱他这名弟子,反倒是对肖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应许昌咳嗽两声。师父应智渊成名已久,明明才不惑之年,却已经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有名人物了。
自从几十年前疯道人离家出走,整个应家便横跨了一代,由原定的下一代接班人应智渊接手。应智渊也不负众望,将应家经营得井井有条,自己的功力也一道突飞猛进。
几乎可以与上一代并肩,应智渊的故事,称得上一代神话。面对这样的师父,应许昌不由紧张起来:“是肖裁判做的……一名叫肖宸的年轻裁判。”
面对没听过的名字,应智渊却没暴露出半分的不耐:“你去接近他,多了解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