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派去的人带回包括南宫泰重在内的二十七人,其中,南宫泰重是最大的头目,那里的事都归他管;四个挖盐人;另有三个小头目,负责与买卖私盐的小商人接头,把盐井挖出来的盐卖给他们,二十七人,除去南宫泰重这一批人,剩下的十九人正是靠这三个小头目的“协助”而逮捕到的买卖私盐的商贩。
可以说,十九个商贩其实是被太子、被南宫泰重这些人连累的。
南宫祁不知太子到底从哪得知消息找出一个原先没人知道的盐井,贩卖私盐原本就是暴利手段,正是其中的巨大利润让很多人明知这是死刑也趋之若鹜,更不必说太子还得了盐井,派人去挖盐卖给商贩,这无本的买卖,不得不说,若是时间长了,太子准暴富了,一本万利尚且还不足以形容,只可惜这买卖没做多久就被他发现了。
要说太子最大的败笔就是找了他死盯着的南宫泰重做这件事,若不是南宫泰重突然失踪他想知道南宫泰重的去向借助鸿威人的手去查,还真很难发现太子为了银子竟然走了这一步险棋
这件事对南宫祁来说可是一石二鸟,南宫泰重被处以极刑,太子的揽钱计划以失败告终。
行刑当天,南宫祁去观刑了,他之前错过很多目睹仇人如何凄惨的机会,这是他看南宫泰重如何惨死的机会,也是他看到活着的南宫泰重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想错过了。
凑热闹的人还是很多,行刑场围了一圈人,怎么也得有几百人,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害怕接下来看到的情形。
南宫祁去得早,因此能站在行刑场的边上,靠得比较近,后来来的人一圈一圈往外排,来得比较晚的人已经排到很外面去。后面来的人靠得比较远,大多看不清刑场的情况,一个劲往前挤,前面的人也在挤,就这样,围观的百姓都是你挤我、我挤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玩游戏
南宫祁倒没有被人挤,倒不是因为他站得最前,而是他的一身贵服在穿着廉价衣服的百姓中尤其显眼,也不知是怕碰脏了他的衣服赔不起还是因他身上散发拒人的冷凝气息,他周边露出两三步的无人空地,靠近他的人再怎么和后面的人挤也不会寄过去,就算被挤得靠近他一点,那些人又会自行退后一点。
太子也注意到行刑场外尤其特殊的南宫祁了,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了。
二十七人,南宫泰重是车裂之刑,留在最后处刑,其余的二十六人,五人一排,排成六列,最后一列只有一个人孤零零跪在那里。
等时辰到了,太子把火签令一丢,大喊一声“行刑”,侩子手拿着大刀从最前面一排开始,挨个砍过去,一个头接着一个头掉落在地上。有些百姓还在想,也不知侩子手一连砍二十六个脑袋会不会觉得手累。
二十六个人前后被砍头,南宫祁的身后传来或是惊恐或是饶有兴味的声音,他却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从头到尾保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静静站着。
直到太子准备要动南宫泰重了,南宫祁才缓缓走进刑场。
“我想给他送行,说几句话。”
侍卫看了太子一眼,不过没等太子开口,他就道:“送刑应该在行刑时辰之前,这个时候来已经晚了。”
太子有心和南宫祁和好,不止一次对他示好,只可惜南宫祁不买账,正好遇上这个机会,他便给南宫祁卖个人情:“许你半刻钟。”南宫泰重的车裂之刑规定在这个时辰以内,时间还很充足,他也不用怕耽误了行刑时间。
他竟然认识那个被处以车裂之刑的人?而且还是来替他送行的?!刑场外的百姓沸腾了,他们也早主意到这个人了,原先还奇怪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们这些爱看热闹的老百姓凑一起来,现在他们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南宫祁走到南宫泰重面前,“虽然你我不是亲兄弟,但是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兄弟,你死到临头,我来送你一程。”加上上一世,其实不止十多年而是超过二十年了。
死到临头可不是什么好话,南宫泰重怎么会听不出南宫祁的讽刺,不过就算南宫祁什么也不说,他也不会傻得以为南宫祁真的是来给他送行的,南宫祁会来的理由不外乎两个,一是惺惺作态,一是来看他如此惨死。
179、劫刑场
南宫泰重恨之入骨道:“不用你假惺惺!”是南宫祁害他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南宫祁抢走他的父爱,如果不是南宫祁考得探花抢了他的风头,如果不是南宫祁要求南宫洪仁滴血认亲,他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落得这个下场就是因为这个人步步相逼!!
南宫泰重恨不得把南宫祁挫骨扬灰,然而,就快要死的人却是他,而且还是车裂而死。如今,他看着南宫祁那面目可憎的脸,被绑着的他连打南宫祁一拳也做不到,就是想站起来也被一旁两个侍卫按下来,别的就更不用想了。
南宫祁附身低头在南宫泰重耳边以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来可不是博取好名声,只是想看你怎么死!”
南宫泰重一愣,没想到南宫祁竟会把心里话告诉他,不过他很快又回过神来了,他就快要死了,南宫祁是否在他面前再装也没用,“你终于不装了!”
“我装?难道你就不装吗?你对我装好哥哥,但是暗地里你和黄氏设计了我多少次、对我下毒手想置我于死地,你可跟我说你忘了。你还不止装‘兄友’,你和黄氏也装母慈子孝,结果大难临头还不是各顾各的。”装?谁不装了?!只看谁道行高,装得厉害,谁幸运,笑到最后!
南宫泰重做了什么事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这个时候倒是想不起来了?况且,难道南宫泰重觉得他就应该被他设计落得凄惨下场才是对的?
“南宫祁,你不得好死!”南宫泰重诅咒道。
“别像个女人一样以为咒骂就能让你的想法成真。”南宫祁冷笑,残忍地点出事实:“我是不是不得好死现在谁也不能确定,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快要死的人是你,而且死无全尸!”比砍头更凄惨,砍头不过一分为二,南宫泰重的尸体则会四分五裂!
“快了,快了,我在下面等着你!”南宫泰重依然诅咒着。
南宫祁觉得南宫泰重像个女人一样骂人觉得有些可笑,但是也知道不能怪南宫泰重只会这样做,毕竟他现在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不过不喜欢南宫泰重的行为是一回事,南宫祁也不想让他临死的时候因骂了他觉得好受一些。
为了让南宫泰重连死也死得不甘心,南宫祁反驳回去:“你放心,我一定会下去的,不过时间还很长,你慢慢等吧,但愿你那个时候还能认出我!”是人都会死,有病死的,有老死的……就看怎么死、什么时候死罢了。
“南宫祁,你……”
没等南宫泰重再骂出口,南宫祁低声说出一个让南宫泰重震惊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和爹滴血认亲吗,因为我从圣医那里知道滴血认亲的方法其实并不对,有些亲父子的血液本就不能融合,只是我没想到黄氏不贞的事竟是真的,不过或许她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吧,其实你还是有可能是爹的亲儿子!”
南宫祁没说的是,就算是亲儿子又怎样,南宫洪仁根本没有把南宫泰重放在眼里,他认的儿子只有他一人。
不过南宫祁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挑明的,他要的是南宫泰重带着遗憾而死,南宫泰重听了他的话后一定会以为他如果是南宫洪仁的儿子南宫洪仁总不能看着他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