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我帮你…”我被他哭得头疼,胳膊好像也更麻了,只好答应。他听此,立刻掀起衣摆趴在地上,撅起屁股等我去吸。我不情不愿地挪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想按住他乱颤的屁股,突然被人捏住后脖梗子给拎开了。
“嗯!”我一缩脖子。猴子将我放下地,回身一脚踹在八戒屁股上,喝道:“你这呆子,瞎搞什么?”
“大圣…”我拉拉猴子的袖角,“他是真难受…”
“我知道他难受。”猴子不悦道:“难受自个儿想办法,你去给他吸什么?”
“我……”
“怎么啦?”沙僧出去漱口,回来见气氛稍有异样,问道:“大师兄,二师兄怎么啦?”
“沙师弟!我的好师弟!你快来帮我吸屁股!”八戒看到沙和尚,好像看到了救星,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一阵猛嚎,将自己中毒的原委夸张了十倍。
沙和尚一听,感动得热泪盈眶,登时一口一声“好师哥,甭跟我客气,我一定要救你!”话毕,他一把褪下八戒的裤子,趴了上去。
“这……”我被八戒的巧舌如簧惊到,一时对着他的屁股发起了呆。
猴子伸手捂住我的眼睛,道:“还看?”
一股热浪从脸颊直到耳根,慢慢烧了起来,我想,我的脸定是红了。猴子不知想到什么,手一直覆在我眼前,久久没有移开。这让我有种错觉,以为他也是打心眼里,愿意跟我亲近的。可想起前几日在街上遇到他时,他明明很冷淡,又开始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我眨眨眼,睫毛蹭到猴子的掌心。他许是感觉到痒了,手一颤,从我眼前移开了。我转身见他横抱起金蝉,淡淡道:“走罢,回皇宫。”
“欸!”沙僧顺从地应着,帮几乎全麻的八戒提好裤子,将他背在身上,吃力地跟上猴子的脚步。
“……”我一愣,回皇宫?他们回皇宫了,我怎么办?我是该回客栈,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走呢?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猴子停下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哦。”我木木地答应着,踉踉跄跄跑几步,跟在猴子身侧。见过金蝉与八戒毒发的情景,我有些奇怪,这蝎子毒好像对我格外宽容些,没让我立刻倒地不起。否则,我若不能走路了,猴子抱金蝉,沙僧背八戒,谁来管我?
我该庆幸自己抗毒能力强才是,可不知怎地,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我倒想如金蝉这般大病一场,也好有个人来关心关心。
想到这里,我开始有一点儿想念起师父来了。满仓国那次是我伤得最重的一次,若不是那场大火,若不是师父,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我半边身子麻木,走不太快,幸好沙和尚背着八戒,也走得慢。猴子为了照顾两名师弟的脚程,所以也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程,所以我勉强跟得上。
直到进了皇宫,猴子让我在他们师兄弟暂住的院子等着,他则带着金蝉去见女王。金蝉是在与女王论经谈心的时候被掳走的,亲眼看着金蝉从眼前消失,她吓坏了,又焦急,必须亲眼看到金蝉无事才好。
八戒一直“哼哼”,吵着说自己想翠兰了。沙和尚将他背到屋里床上,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皇宫重地,我没有女王的命令擅自进来,已经是违逆了,更不好随意走动。我本想跟着八戒二人进屋,奈何腿一路走来,到了此刻已经麻得再迈不开一步,只好蹲在园子里的一株桃花树下,等着猴子回来。想等他安顿好金蝉,得了空,我再告诉他我也中毒的事儿,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我解了这毒,毕竟身子一点点失去知觉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等人的滋味儿也不好受,我等着等着,就趴在膝盖上睡着了。麻意终于蔓延到全身,除了思维虽然木讷但勉强算是转着的,身子其它部位却是一丝知觉都没了。
朦朦胧胧间,我感觉有人加了件衣裳在我背上。虽然是夏天,但夜里还是有些凉,现在倒是暖和许多。我想睁开眼,可惜眼皮也麻得使不上力气,睁不开眼。
“你为何不对我说,你也被蝎子蛰了?”猴子道,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有些心疼,又有些埋怨。他拉过我的左手,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微凉的唇覆上去。
我心道:我不是想瞒你,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而已。
我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它们全部叫嚣着往猴子口中涌,争着抢着。我想,猴子就是将我的血吮食干净,我也心甘情愿。
“若不是金蝉对我说,你左臂好像受了些伤,所以过来看看,你打算瞒我到何时?嗯?”他温声问着。我在心里想着他此刻的表情,或许是皱着一点点眉头,想骂我笨,却又不忍心。
在满仓国时,师父教我练剑。开始我总是笨手笨脚,弄自己一身伤。怕他嫌我是个笨徒弟,我便偷偷将身上的伤用衣服盖了,从未给他看过。直到某天下河洗身子,不慎被他撞见。
见我满身瘀青,还有自己划的剑痕落下的疤,师父的语气也是这般,欲言又止,想骂又舍不得骂,只能微微皱着眉,拿我没办法,作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我突然想,也许师父和猴子…真的是一个人罢?也许他并没有忘记幻境中的一切,也没有忘记我。
猴子自然不会将我的血都吸干净,没多久,毒血除净,他放下我的手,又摸摸我的额角和脸颊。此时我已经有知觉了,也能动,可依旧想闭着眼睛,好让他多怜惜我一会儿。
猴子陪我在树下坐着,我不“醒”他便也不动。最后还是我自己先忍不住了,睁开眼睛,可没能看到他皱着眉,也没看到他苦恼的样子。他只是静静坐着,望着我出神。
“大…圣?你在看什么?”我问。
“没什么。”猴子回神,笑了笑,伸手为我拢了下衣服,道:“只是发现,曾经长在我头顶的那棵小桃树,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
“你…”我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是…?”
“你手上的那个铃铛,不就是以前卡在腰上的环儿么?还有那根布条,我亲手从衣服上撕下来的,我认得。”猴子解释,他起身向屋内走去,道:“夜深了,走,回屋睡罢。”
“不对!”我从地上爬起来,冲他道:“长留哥哥,幻境里的一切你都还记得,是不是?还有满仓国,师父…师父也是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