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飘来了大团大团的乌云,遮盖了天边仅余的一丝亮光,稍歇的大雨将要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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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列车上,月羽觉得车厢空气混浊便把车窗打开把头探出去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本来他这个举动只是无意之举,可是却看到让人诧异的一幕,他不由得咦的一声。
旁边的玄炫询问地扬了扬眉。
月羽把窗户开大一些,方便玄炫把头探出来,“你看,那些村民不知道在干什么?”
人群背后,村中的老人女人们拖儿带女地送他们的儿子丈夫离去,那种哭哭啼啼的情景仿佛正在生离死别。
月羽和玄炫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月羽低声道:“村中的青壮年好像是要坐这火车去什么地方。”
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是送别的队伍怎么哭得那样的痛切心扉?说句不好听的,就像哭丧一样。
“你觉不觉得那些女人哭得太伤心了,出个门又不是不回来。”月羽疑惑重重。
“也许是不回来了。”背后突然响起了一把声音。
说话的人是赵瑞。
张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怎么一下子走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你们干嘛深情对视?”
闻言,不止是赵瑞,就连玄炫和月羽都齐齐给了张俊一个白眼。
张俊嘿嘿地讪笑两声,转移话题:“你们两个趴在窗口那里看什么呢?”
“看人。”玄炫回答。
“看人?看什么人?”张俊八卦地挤到窗边,“咦?那些村民也要坐火车么?那些女人干嘛哭得那么凄惨,就跟死了人似的。”
玄炫盯着说了一句话就把嘴巴紧紧闭上的赵瑞,缓缓地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瑞却好像没有听到玄炫的话,走到卧铺旁坐下,目光飘远,神游去了。
张俊把头扭过来,好奇地问:“他说了什么话?”
“没,大概是我听错了。”
玄炫也不在意赵瑞的态度,径自坐下。
张俊边在赵瑞身边坐下,边道:“看来列车长他们又可以大赚一笔了,像这种半途上车不是通过车站买票的乘客,乘务员都会私下收取车票钱,这么多人,应该可以赚不少了。不过真奇怪,为什么走的都是青壮年,难道是打算到昆明打工?不过也是,在这种小山村是不可能赚到什么钱的,趁着不是农忙出去打工也是正常的,说起来,要不是列车经过这里,他们也不会有这个好机会,平时要走很长的山路才会有车坐……”
“聒噪。”实在受不了张俊叽叽喳喳的赵瑞骂人了。
张俊:“……”
玄炫不着痕迹地掏了掏耳朵,终于耳根清静了,他托着腮,目光飘向窗外。
那些村民在乘务员的指挥下陆陆续续地上车了,走在最后的是那个把帽沿压得很低像毒蛇一样冰冷的列车长。
列车缓缓地开动了,女人们满是泪痕凄楚茫然的脸孔从车窗外闪过,看着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的人,玄炫眼帘低垂,那些男的真的是要去昆明打工么?那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带行李,就这样孑然一身踏上旅途?
第7章
“还有大半天时间才到昆明,呆坐有点无聊,我们来打牌如何?”张俊建议。
玄炫把目光收回来,“不了,昨晚睡得不好,我想休息一下。”
赵瑞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连话也懒得说,直接倒在卧铺上用行动来表示自己没兴趣。
张俊没趣,巴巴地望着月羽,月羽抱歉地一笑,“我也想睡一下。”
张俊耸拉着脑袋:“你们都睡觉,我一个人岂不是只能自己玩手指。”
玄炫脸上一副“我很抱歉”的神色,下一秒就学赵瑞那样倒在卧铺上。
张俊没辙,他精神好得很,睡不着,一个人傻坐实在是无聊,他想了想,转身在赵瑞身上摸出他的手机上网,没法子,他的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