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煦明显感觉到江池的情绪变化,只是一瞬,翟煦同江池并肩而走,看见那各式各样的花灯,江池的兴致又被挑了起来,十二生肖,美人半遮面,双眸含春,美人美景应有尽有,各式各样的。
江池认真的看着,看中了一款最不出奇的,花灯是立体的,总共有六个面,每一面上面糊住的是半透明的轻纱,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纸还是什么,从这一面可以看到另一面上的东西,转圈的时候就像是看动图,一点一点的显示出来,以此循环。
翟煦要了那盏灯,店家很是欢喜,因为这盏花灯什么都没有,并没什么人喜欢,摆了整整一天,江池还是第一个说要这盏花灯之人。
付了钱,江池拿着,也没点蜡烛,看起来很是难看,江池也不在意。
从头逛到尾,江池有些累了,同翟煦商量着回宫的事情。
两人上了马车,朝着宫里的方向前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抹黑影站立,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徐徐展开了笑颜。
最后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宴谌转身,没入人海中,这次,是他最后一次来西越了,过去的一切,当断则断,况且,他也不是他,宴谌轻轻咳了一声,下辈子他想在他成熟后遇到单纯的他,给他一世荣华。
回宫的路上,江池困得不行,坐着脑袋一晃一晃的,翟煦怕他伤着,让江池靠在他怀里,但是那盏花灯,江池倒是攥的紧紧的,怎么也不松手。
到了宫里,还是翟煦抱着江池回了偏殿,翟煦刚想将江池抱到床上,江池倏地醒来,同翟煦大眼瞪小眼,第一时间便是检查他带回来的花灯,围绕那花灯看了好长时间,像是宝贝般抱着花灯坐了下来,桌子上还放着江池需要的彩绘。
第108章:决定
翟煦见此,心里开始冒着酸水,恨不得将那花灯藏起来,让江池眼里只能看得到他。
江池瞥见翟煦的眼色,心里明白他在酸些什么,放下毛笔,走到翟煦面前,给了他一个吻,“乖,你先去忙你的,等会儿给你一个惊喜,保证好看。”
江池笑得真的太甜了,还冒着酸水的翟煦瞬间就被同化了,像是乖巧的小孩走到他办公的地方,只是时不时望向江池的眼神出卖了他。
说不在乎真的是骗人的。
江池是属于那种一旦陷入自己的世界就很难关注到外界的人,全身心投入,整整半个时辰,江池思索着在每一面花灯上画上什么,翟煦的眼神落在江池身上仿若实质,江池都能彻底忽略。
半个时辰的时间,翟煦远远的看着江池,一动未动,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看他细细描绘,一点一点的刻印上去,翟煦看得入迷了,已经不满足于在远处偷摸着看,翟煦直接坐到了江池对面。
江池已经画了四面,翟煦看着上面的画面,眼眶里似乎要渗出蜜来,甜丝丝的,江池一丝不苟,唇角微微勾起,手上的动作愈发快了,直至全部画好,江池点燃了蜡烛,白纱上色彩斑斓,颜色搭配的刚刚好。
每一面都是他和他,并肩而立的两人,或拥抱,或亲吻,撩人而撩心的动作,自初遇开始,渐入佳境,喜服在身,北萧之行,雪花下的他与他,最后一面,翟煦穿着帝王的衣袍,江池穿着现代的牛仔裤衬衣,两人站的很近,中间却隔着一层淡淡的屏障,将两人拉开。
点燃的拉住,江池捏住花灯的边缘,轻轻一甩,那花灯便摇晃起来,各个场景交换、重叠,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喜欢吗?我画的手都酸了。”江池甩了甩手,看着翟煦,颇有种你若是不夸我我就揍你的既视感,翟煦揉着江池的手,动作不轻不重,“我很喜欢。”
“阿池,抱歉。”翟煦忽然的抱歉让江池有点懵。
“我欠你一个成亲典礼。”翟煦很认真,眸底的情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江池噗呲一笑,反手抓住翟煦的手,“在北萧的时候你不是给我送了木偶娃娃吗,你等一下。”
说到木偶娃娃,江池忽然想起来了,翻箱倒柜的将木偶娃娃拿出来,放在花灯面前,木偶娃娃有点大,两个放在一起大约到花灯的二分之一处。
“看,木偶娃娃和花灯多配,所以,你一点也不用觉得抱歉。”江池戳了戳翟煦的木偶娃娃,“况且,那时候你送我这个的时候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个是你,这个是我,然后在漫天的炫彩世界,我们成亲了。”
“快夸我。”江池打了翟煦以下,恶狠狠的。
翟煦亲在他的额头,“我的阿池最棒了。”
“还有这个。”江池将花灯转到最后一面,江池指着穿着牛仔裤的自己,“这个是我的故乡那边最平常的服装,大家都这么穿,比我们现在穿的衣服要方便很多。”
江池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翟煦的心却很是慌乱,总感觉现在在他面前这般鲜活的江池,似乎会挑选一个最合适的日子,唰的消失在他面前。
翟煦搂住了江池,江池停住了说下去的欲望,沉沉的叹了口气,困意袭来,江池觉得好困,拉着翟煦的手,翟煦搂的更紧,江池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但是还没等到翟煦松开,江池软软的趴在翟煦身上。
甚至打起了小小的呼噜,今天是真的累到了,聚精会神的画了好长时间。
翟煦也没多想,给江池擦了身子,抱着他放在了床上,站在床侧看了许久,翟煦唤了徐立。
“徐立,让迟勋来偏殿。”
徐立将话传到太医院,迟勋很快赶来了偏殿。
不同于殿内的温馨,翟煦身侧被寒意包围,稍稍靠近,都觉得凉的刺骨,迟勋没有退步,恭敬的站着。
“迟勋,那药已经不管用了。”翟煦平静的诉说事实,很明显,江池这几天嗜睡的症状愈发严重了,甚至短暂性失明,江池一直以为翟煦不知道,偷偷摸摸的隐藏着,其实翟煦都知道。
江池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惊醒他,只是在江池面前,翟煦总是装作不知的模样,尽量顺从着。
“药效已过,实属无力。”迟勋说完,空气中带着久违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