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合上,晋祁骂道:“这群废物平时倒是能说会道,可一旦遇事,一个个的却都是这幅孬样。”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但没想他一路精心计算暗中筹划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卡在这最后关头。
“这事牵扯颇深,他们有所顾忌也不奇怪。”许澜道。
晋祁心中愤怒,但却也明白这道理,他思虑间看向林绪,眼中有犹豫闪过。
这满朝文武百官虽说有不少站在他这边的,但真正能用的上的却只有许澜和林绪两人。
只是这事牵扯颇深,让林绪去他着实不放心。让许澜去,许澜身为礼部尚书素来不管财政,又太过不合适。
许澜也明白这道理,他看向一旁林绪,这事看来是非他莫属了。
晋祁和许澜两人纷纷看向林绪,林绪此刻却垂眸看着那书桌上的大字。
见林绪望着自己写的字,晋祁愤怒到极致的心情有所好转,“丞相觉得如何?”
林绪抬眸看了一眼脸上是掩不住得瑟笑容的人,不言语,只是收回视线。
“难道丞相觉得朕写得不好?”晋祁又问。
这字虽然是他愤怒之余写的,可这落笔选位却是极好,在他看来已经算是一副好字。
林绪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字,在晋祁万分期待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颇为传神。”
林绪虽只吐露寥寥四字,晋祁却是瞬间激动起来,他又拿过桌上的字观看一番,这一看之下是越看越满意。
受林绪影响,他练字也已六、七年,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从林绪口中听到一个好字。
“那丞相觉得朕这字价值多少?”晋祁问。
林绪喜书画,家中珍藏无数,其中不乏名家之作。那些书画平日里林绪宝贝得不行,从不让人随意触碰。
想着林绪那宝贝劲儿,晋祁意起,又道:“朕赠送于你如何?”
林绪喜书画,他就赠他亲笔书画,让他好生收藏起来,倒也美哉。
“皇上愿出多少?”林绪幽幽的目光又瞥向桌上的大字,看着那几乎快把纸戳破的字,他幽幽黑眸中流露出几分嫌弃。
书画讲求的是一个韵字,晋祁这字倒也真是传神,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写这字时心中怒火正旺,不然也不能把纸都快戳破。
“朕觉得,朕这字落笔传神,神/韵具备,少说也得值个——”晋祁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他回头看向林绪,他问价值要赠字与林绪林绪却问他愿意出多少,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人还要让他倒贴钱才要?
“朕的字哪里不好了?”刚还满心喜悦的晋祁把手中小心托起的字往桌上一拍,当即炸毛。
“税收之事臣会尽快落实。”林绪又看了一眼桌上那字,轻挽衣袖,一改往日不急不缓的步子快步向着门外走去,速度之快比之前被呵斥的官员逃跑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给朕站住!”晋祁要追,走了两步又倒回去拿字,再出门时院中已空空。
他咬牙切齿,回头欲要发怒,却见许澜也已撩了衣摆跑远。
第10章是要故意为难?
林绪快步离开皇宫,径直回了丞相府。
傍晚许澜找上门来时,林绪并不惊讶,他早已预料到。
丞相府客厅中,许澜把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放在林绪手边的桌上后落座,“这是皇上让我代为转交的。”
林绪幽幽黑眸扫了一眼手边的金牌,眼中是了然。
此金牌大榆仅一枚,平日都是由晋祁自己收着,是他贴身之物,见金牌如见人,能拿百官能调动大榆所有驻军,甚至就连边关营地都必须听从调遣。
商税之事牵扯颇多颇广,涉及到朝中官员自然简单不了。晋祁此刻赠送金牌,是允了林绪先斩后奏。
与林绪,他是全心信任,自然也全力支持。有些事情,身为皇上,晋祁没办法放到表面上来做,不然他也不会让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落到林绪手里,来为难于他。
林绪、许澜两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这道理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