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病!”
穆承浩骂骂咧咧之后忍不住又是一阵狂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两人已策马来到了皇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据说是男人就欲罢不能的添香楼。
选日不如撞日,穆承浩迫切就想让穆承泽吃到苦头。添香楼汇集了周边各国的美人,还有数不尽的乐子,绝对不是穆承浩自己,也想顺便过来逛一逛。
大楚官员凡入青楼者,降级罚奉。故而寻常官员们都极少明目张胆地去青楼。穆承泽与穆承浩没有官位倒是不怕,只是得小心些别让御史们撞见,就算真不走运被参了,顶多被骂两句纨绔,御史们也得看皇帝与敬王的脸色行事。
穆承浩问起的时候,云曦也很想去。他对青楼无甚兴趣,但是作为师父放任两个小徒弟青天白日去逛青楼,实在不妥。等穆承泽与穆承浩出了门,云曦便乔妆远远跟在他们后边,就好像以前踢两个小徒弟出去历练,他和赵允也会暗中跟随一样。
添香楼的老鸨见多识广,当即便殷勤地将两位华服少年迎进门,穆承浩极有气势地甩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之后,老鸨硬是把满脸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原是云曦特意拨给两个小徒弟的钱,以备不时之需,就这般被花了出去,令藏身在一根柱子后边偷看的师父好生肉疼。
“两位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把姑娘们都喊来……对了,公子们该如何称呼?”
穆是皇姓,直说恐泄露身份,因敬王妃姓吴,穆承浩便随了母亲,道:“我姓吴。”
穆承泽不太甘愿地道:“……陈。”
老鸨喜道:“哟,原来是吴公子与陈公子啊,瞧着二位一般俊俏,有几分相似呢!”
穆承浩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他是本公子的堂弟。”
姓都不同能堂到哪里去,不过既然客人开了口,就算说是亲父子也得信!
老鸨连连点头,把二人夸得天花乱坠,穆承浩懒得听她的客套话,要了她的一份花名册,随意点了十二位美人。
老鸨尴尬地道:“吴公子,这……是不是太多了?”
穆承浩挑眉:“你是嫌给的钱不够?来之前本公子可打听过了,十二个绰绰有余。”
老鸨心知这看上去未涉人事的公子也是个厉害的主,只得道:“怎敢欺瞒公子,只是怕公子这身板挨不住。”
她若有似无地往少年们身上瞟了两眼,穆承浩咧了咧嘴,指指穆承泽道:“怕什么,我这位堂弟可是块铁板,若能让他动心,别说十二个,二十个我也叫得起。”
穆承泽:“……”
老鸨忙道:“这就好,这就好,马上就让姑娘们去伺候陈公子。”
穆承浩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张银票,丢给老鸨,老鸨咽了咽口水眼睛发直,可见数目之大。
穆承浩道:“这张,把你们添香楼的头牌全都给本公子叫过来。”
“哎!”老鸨喜滋滋地去了,就这一张,包她全场都够了。
穆承泽与穆承浩分别进了两间房,添香楼的姑娘们鱼贯而入。云曦戴了一顶披着黑纱的锥帽,随意报了个假名也混了进来,就在外边的大堂里候着。
穆承浩临走时对穆承泽道:“必须对着她们坐满两个时辰,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向表哥告黑状。不过你若想呆得更久一些也行。”
他带了点戏谑,故意在穆承泽面前道:“六堂弟,你成天和表哥待在一处,该不会……连那种事都不懂吧?”
穆承泽懂他的意思,黑着脸道:“滚!”
穆承浩哈哈笑着,滚去了自己那边。
穆承泽所在的这间房里,没一会儿便有十一位姑娘到了,不愧是皇城鼎鼎有名的添香楼,这十一位姑娘高矮胖瘦,各有千秋,皆非寻常的庸脂俗粉可比。她们伺候过不少贵人,眼力见都是有的,这位姓陈的公子长得冷俊,通身的气派,定是出自豪门世家。一下选了这么多人来又不肯说话,定是要瞧她们的手段了。姑娘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吹拉弹唱,吟诗作对,哪怕凑到公子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唱个艳曲什么也好,谁受得了这个?奈何这位公子却一味坐直了,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真真是块铁板了。
“别动。”
穆承泽对着试图缠上来搂住他手臂的姑娘皱眉,他手侧那盏冒着胭脂香的茶水,喝都没喝一口,挪过来使劲往桌案上一拍,啪的一声脆响,上好的青花瓷茶盅直接碎成了几瓣,茶水淋湿了绸布,几个豪放些的姑娘均被吓了一跳,悻悻地缩了手,走回到姐妹们身畔。
这时,最后一位姑娘姗姗来迟,她戴着黑纱锥帽,推门来歉声道:“陈公子,对不住,我来晚了。”
姑娘们一听,竟是温润悦耳的男音,纷纷反应过来道:“原来还叫了云儿,你怎么来这么晚……”
“这客人就跟块木头似的,说不定就得咱们云儿来呢!”
被叫做云儿的人笑了笑上前,柔声唤道:“陈公子。”
这青楼有一种特制的锥帽,放下黑纱来,从远处看不见里头人的脸,走近了却能朦朦胧胧瞥见全貌,云儿便是如此。
虽脸庞藏在黑纱之后,他仍乖巧地抬起头,满屋子的烛火照耀下,穆承泽显然看见了他的容貌,愣了一下,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道:“你……摘了纱,走近一些。”
姑娘们窃窃私语,都在说难怪方才陈公子毫无反应,长这么俊竟是个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