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嗤笑:“胡说八道。”
宁虞那样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可能会独独对他一个人特殊?左思右想,易雪逢只好认定是百年过去,宁虞变得更加冷漠无情了。
易雪逢实在是站不起来,只好微微仰着头看着垂眸看他的宁虞。
宁虞眸子似乎还有些许怒气,易雪逢原本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但膝盖贴着冰冷的青石板,寒意顺着经脉蔓延而上,让他脑子有些清醒了。
宁虞这是……还在记恨方才他那句无心说出的话?
易雪逢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个男人看起来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实际上却小肚鸡肠极了,一点小事都要被他记恨好几年。
易雪逢艰难扶着扶手,轻轻张开了嘴,但是还没发出声音又突然阖上了。
不行,叫不出口。
易雪逢心想,太羞耻了,要我叫倒不如让我去死。
宁虞冷冷睨着他:“想说什么?”
易雪逢浑身难受极了,对上宁虞的眸子,犹豫了半天,才满脸耻辱地低着头,艰难道:“义、义父……我、知错了。”
他说完,不知是羞愧的还是羞耻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原本易雪逢觉得此举没什么用,谁知宁虞听了,冷淡瞥了他一眼,大发慈悲地挥出一道灵力,拖着他的腰将他强行从地上拽起来,直接摔到了一旁的软椅上。
易雪逢一呆,眨了眨眼睛。
宁虞收回手,道:“下回再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腿。”
易雪逢:“……”
果然是在记恨那句“我是你爹”。
易雪逢点点头,脸上全是冷汗,小脸惨白如纸,一看就知道难受得不轻。
宁虞不知道他身体这么不禁吓,看着他惨白的脸,眉头蹙起,手指轻轻在桌子上一敲。
易雪逢还在疑惑他又要做什么,很快,就见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端着一个木碗躬身而来。
宁虞道:“喝。”
易雪逢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迟疑了一下才端起来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口中,易雪逢将碗放下,缓了一会才道:“这是什么药?”
宁虞挥手让那人退下,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那药应该是温养灵脉梳理灵力的,易雪逢饮下药不到片刻,仿佛疲倦到了极点的灵脉很快便有灵力在其中流淌,力气也随之恢复。
见他脸色好看了些,宁虞将切云剑强行化成簪子别在腰封处,慢悠悠站了起来。
易雪逢疑惑看着他。
宁虞道:“等什么,不是要带我去寒淮川看看。”
这么一折腾,易雪逢险些忘了自己来找宁虞的目的,他忙从软榻上下来,快走两步后突然双腿一软,直接朝着宁虞的腰间扑去。
宁虞眼疾手快,回身一把抓住了易雪逢纤细的手腕,将他强行拎了起来。
易雪逢冲他乖巧地笑:“脚……又软了。”
宁虞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切云,冷冷剜了他一眼,道:“是软了,还是不想要了?”
易雪逢刚入归鸿山时,宁虞已经下山去除魔卫道了,说是一同长大,倒不如说易雪逢是宁虞一手带大的。
每当易雪逢外出闯了祸时,宁虞总是冷冷瞪着他,问他还要不要腿了,再敢惹祸腿打断之类的话,一来二去,易雪逢早就习惯了。
易雪逢见宁虞脸上的寒意,不敢再动小心思强行夺回切云,他挣了挣手,小声道:“剑尊,放开我。”
宁虞又皱眉,心想你有事唤义父,无事叫剑尊,当真是个小白眼狼。
他瞥见易雪逢手腕已经被他捏红了,松手一甩,冷冷道:“带路。”
易雪逢应了一声,跑到前面带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