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中高级迷幻剂,哪怕是S级雌虫都会行动迟缓。
诺兰离病房的门还有三步之远,两扇门以外就是他的属下,可诺兰还是没有来得及,他眼睁睁地看着病房的门缓缓关上了。
诺兰把手上的亚雌医师的身体慢慢放到地上。他知道,他已经来不及救他了。
甚至,他连自身都难保。
诺兰手上的星网手环发出警告性的“滴——”的一声,房间里星网的信号也被隔绝了。埃里克他们精心设置了个局,他们甚至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诺兰的声音冰冷,他清楚,他现在必须保持冷静,但他对上埃里克还是毫不客气的,“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埃里克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比诺兰好到哪里去,也是非常的虚弱,但诺兰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讨厌过,“诺兰少将,如果我们今天成了好事,我就可以向军部申请你做我的雌君了,没有雌虫会杀死自己的雄主的。”
看诺兰没反应,埃里克心知,诺兰定是在全力抵挡高级迷幻剂对身体的影响。
埃里克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他道:“别挣扎了,那是星盗黑市上的最新产品,专门对付被抓来的雄虫的,当然,对雌虫也会有不错的效果,有情趣,不会伤害身体,又无可抵挡。至于它具体的功效,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说,如果你的未婚夫知道我们在这个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他还会要你吗?”埃里克的确非常了解雌虫,他知道怎么样才能影响诺兰,让他更快的被影响到,他说道:“哪怕他突破S级,最先享用你的也是我。哪怕告到最高法院去,尊贵的艾伦·艾尔普索少爷也未必能告赢我,除非他也愿意给你雌君的位置。但那样,所有虫都知道他被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埃里克还在蛊惑他,“不要抵挡了,雌虫第一次与雄虫结合,是最容易有蛋的,哪怕你不乖,但看在你长得不错,实力也不错的份上,我不介意你成为我虫蛋的雌父。等到了时候,你不乖,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的虫崽可不好说。”
诺兰的心却比埃里克想象的平静许多,没有他喜欢的虫在这里,哪怕是星盗特制的迷幻剂,也无法让他情动。他慢慢地压下身体涌来的情动,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埃里克笑得歇斯底里,两边的肩膀不断地耸动,他迷醉地看着诺兰,道:“你啊。”
诺兰慢慢走到埃里克面前。
埃里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容,超A级雄虫原本是长得很好看的,但他糟糕的气质使他的外貌大打折扣,他的声音流露着贪婪,“你要来服侍我吗?”
诺兰大概能猜到埃里克的同谋者是谁了,或者他至少猜到其中之一——默文。艾伦曾经告诉过诺兰,他们从天马星到主星的路上,遭遇过的事情。他们甚至分析过默文隔绝信号用的方法,就诺兰所知,这种方法在星盗里也鲜为人知。
再加上默文之前给他的提示。
默文可能现在就在主星,在主星第一医院的上面。
那么他到底是帮谁的呢?默文当时给他发这个消息,是不是暗示他在这个情况下可以试图求助他?如果是的话,诺兰现在星网手环上关于默文的通讯号应该是亮着的。
但诺兰没有低头去看。
因为不管他怎么选择,他都不可能求助默文,那样意味着他必须背叛帝国,还会影响到雌父、祖父,他再也不能回来,也就无法再见到艾伦。他宁愿去选择一条更为艰难,看起来也更不理智的路。
诺兰站在埃里克的面前,他慢慢地蹲了下来。
主星第一医院的套房是专供高级雄虫的,安全设施不下于星舰,诺兰没有机甲,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在巅峰,他根本不可能破门而出。里面的隔音设置也很好,昨晚埃里克他们这么玩,亚雌医师的声音也没有透出去,诺兰这时候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用的。
埃里克清楚地看见诺兰眼里的杀意,“你真的敢杀我?”
诺兰没有别的选择,他可以抵挡迷幻剂带来的情动,但他不敢冒险,如果埃里克没有欺骗他,迷幻剂真的会给他带来幻觉,让他误以为面前的雄虫是艾伦,等到他神志不清的时候……
这对诺兰而言,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埃里克看出诺兰眼里的坚定,他戏谑的表情收敛了起来,他道“如果你杀了我,你就会受到最高法院的审判,星狱这些年一直缺乏高级的战力,你会被派到那里,除非立下盖世的功勋,你才能在500年后回来。”
就算是高级雌虫,他们也只能对雄虫物尽其用,而不是杀死他们。
“要么你就会被贬为雌奴,被送给首相府、王室的高级雄虫做玩物,你在军部积累的战功,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都会被毁了。你的雌父,当年就是以伤害雄虫罪被驱逐的,他就是培养了你,才积攒够贡献,回到主星,你说,你出了事,你的雌父又要遭受什么,你的雄父还会再为他离开主星一次吗?你所有的生活都会被毁掉!”埃里克非常的激动,他知道诺兰的选择关乎他的生命。
诺兰手放在埃里克的胸口,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还有最后的机会,说你的遗言。”
在疯狂地向诺兰倾诉了那么多话以后,埃里克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喃喃道:“有很多雌虫对我说过,出身星盗,他们从出生就注定一无所有,可雄虫又何尝不是。”
诺兰没有问埃里克,他怎么成了星盗,那他是不是一直知道他的雌侍出身星盗,星盗又是不是利用星盗出身的雄虫洗白雌虫的身份。
诺兰相信,他能在别的地方找到答案。
诺兰的右手直接化为手刀,插入了埃里克的心脏。
他就这么静静地待在这个血色的病房的中间,等待他的属下发现不对破门而入,等待着他打败迷幻剂,又或者被迷幻剂打败。
……
艾伦终于明白,为什么虫族会在睡梦中突破,而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大约是他们的身体也知道,这有多难熬。艾伦自觉,相对大多数雄虫,他不算娇生惯养,可还是觉得这个夜晚极其漫长,极其难熬,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在叫嚣痛苦,手放在地上不到一分钟,就会留下个汗淋淋的印子。
他时而觉得浑身发冷,时而觉得中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