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昨天的雨来得稀奇古怪,去得也莫名其妙。路易今天没开车,选择了坐地铁去学校,地铁口就在花海十字路口边。地铁这一站,都叫花海站。这片玫瑰花海极美,每到花开时便就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甚至还有成群结队来拍结婚照的新人。
路易坐在地铁站上刷微博,热搜第一名便是广都大雨,许多广都本地人纷纷表示欢迎来广都看海。其实看海是夸张说法,广都市排水系统还是不错的,昨天遭受十二个小时的暴雨摧残,都没有被打垮,还在坚强地继续排水。
不过路上积水确实不少,有些路段被封,不得不绕路走。这也导致路易上班要走的某些路堵车堵得水泄不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选择坐地铁。
地铁上有些姑娘时不时偷看路易,更有甚者摸出手机偷偷拍照。
在学校待久了,路易差点忘了自己的皮相有多出色。感觉到闪光灯正对着自己,他抬眼看了那些雀跃的姑娘一眼,姑娘们被逮了个正着,顿时羞红了脸,讪讪地收起手机。
路易忽然想起Louis,Louis寄来的信中没少抱怨被人偷拍的事情。要论皮相出色,路家人向来当仁不让。
广都从古到今都是钟灵毓秀之地,历史上也出了许多美人。路易的妈妈路心素当年也是广都城有名的名媛千金,出身于书香世家,人也漂亮,气质是路家人一脉相传的清冷,是标准的冷美人。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求娶路心素,可最后路心素竟然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个穷小子竟然还是个外国人。
路易下了地铁,从地铁口出来,入眼的便是望不到边际的花海,他沿着花海公路慢慢往前走,往事如水墨般渐渐浮上心头。
这片花海是姥爷送给母亲的及笄礼。最开始,这里并不只种玫瑰,反而种了许多五花八门的花卉,平时都交给一个花农打理。路心素独爱玫瑰,她喜欢馥郁的花香,浓烈而醉人。姥爷为了满足爱女的心愿,索性专门找了一个擅长打理玫瑰的新花农来照顾这片花圃。新花农个子很高,皮肤也很白,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花海边的小木屋中,戴着大帽子,看不清面容,甚至看不清头发。
这个新花农,就是Louis。
Louis怎么和路心素相识相恋,路易并不知道,他的童年充斥着浓烈的玫瑰花香,或粉或白、摇曳生姿的玫瑰花。时隔三十年,他仍能记起路心素的音容笑貌,还有她抱着一束玫瑰,在花海里回眸一笑的模样。
路易到达校门时,正逢上学高峰期,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路易签到后,刚走进校门,就看见校门的菩提树下,围着一群学生。路易心有所感,大步走了过去,正好看见一只跳来跳去的灰色胖猫,学生们正围着胖猫逗弄它,跃跃欲试地想要伸手抚摸。陆吾又不愿意龇牙威胁,只好蹦来跳去,躲避学生的魔爪。
路易看清那只胖猫的模样,白手套白围脖,不是猫先生还能是谁?
陆吾也看见了路易的身影,他扬起头,瞬间跳出学生的包围,直奔路易,顺着他的裤脚,飞快地爬到他的怀中,把脑袋埋在他的肩上。
学生们纷纷回头,正想追陆吾,哪知道回头就是路易。
路易老师在学校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光凭那张轮廓深刻的俊脸,就能让人过目不忘。可没人告诉他们,路易老师养了一只猫呀!
被猫主人撞见戏弄猫的场景,猫主人还是路易老师,学生们顿时又羞又窘,个个低着头,不敢和路易对视。
路易无奈,挥挥手就放他们走了。
去办公室的路上,路易抱着陆吾,低声问:“猫先生,你怎么来学校了?”
“找你,”陆吾说,他爪子乖乖地搭在路易肩膀上,侧过头来,和路易一起看向前方,小声说,“菩提树下有尸骨。”
“真有尸骨?”路易惊奇。
陆吾也茫然起来。
路易解释说:“学校里一直有个传说,说是菩提树下埋着个人,至于埋的是谁,众说纷纭。”
“那个骸骨埋了很久,起码上千年了,”陆吾听后,摇摇头,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路易,“我怀疑是善逝和尚。”
“怎么会?”路易脚步一顿,面色惊讶。
他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我还小的时候,那棵菩提树就已经在那里了。”
穿过桂花长廊,前面便是教学楼,人逐渐多了起来,路易贴着陆吾的耳朵轻声道:“待会儿再说,人多,千万别说话。”
陆吾顿时作乖巧状,趴在路易肩上不再吭声。路易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周歌调侃他:“哟,小路,又把你家的小猫带来了?”
路易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桌边,把陆吾放了下来,道:“我上班就他一个在家,我一出门他就喵喵叫,只能带来了。”
又有女老师凑过来,想征求路易同意,好伸手抚摸陆吾。路易道:“我同意不行,得看他自己。”
陆吾正蹲在窗台上舔爪子,听路易这么说,便灵活地跳到更高处。路易看见他的举动,笑了起来:“看来他不愿意让人摸他。”
女老师被灵活的胖猫逗得花枝乱颤,周歌过来,优哉游哉道:“物似主人形,老四,你这猫跟你一样高冷。”
路易和他们说笑几句,待女老师走远后,路易拉住周歌手,低声问:“我问你个事。”
“你说。”
“学校大门那棵菩提树的传说你知道吗?”
“就那个怪谈?说是菩提树下面埋着一个老师,还是一辈子单身的老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