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日月宗近察觉不到的时候,礼弦唇角的弧度落了下去,他的目光移到了旁侧,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空无。
听过了礼弦的话,三日月宗近的眸中闪现一丝复杂,主公只有在说重要之事时才会呼唤他们全名,以作重视。所以主公现在是什么意思呢?因为他表现出来的不满,所以想要惩戒他吗?
不知为何,三日月宗近有感觉主公现在已经不会像是以前那样在他们犯错时,只做出内番加倍这种小儿科的惩罚了。
“主公的道路,难道不是我的道路吗?对于刀剑而言,是没有对错的。”
他们只是刀剑而已,一直以来都听从着主人命令的刀剑,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可以斩杀,遵循主命,就是他们的正义。
“真的吗?”
如果真的如三日月宗近所言,那么他刚刚就不会开口反对他了,他们现在有了人身,不是被人握在手中的刀剑,而是能够自由支配身躯的刀剑男士。
倒是他,越来越无法控制他自己了。
就在礼弦和三日月宗近僵持的时候,窗外传来山姥切国广焦急的声音,“主公!小心!”
还没等礼弦有所反应,他就被人从后背按下,转而眼前化为了一片雪白。闻到熟悉的独属于本丸柔顺剂的味道,礼弦几乎就可以认定按住他的人是山姥切国广了,而挡住他视线的这片白布大概就是他的披风吧。
同时大量的水从披风外沿滴落下来,过了一会儿,山姥切国广才将披风抖开,礼弦算是没事,可山姥切国广却是从上到下淋了个结结实实,就连头顶从帽檐中露出来的金色发丝都在滴落着水滴。
“主公,没事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山姥切国广没有顾及自己,反而询问起了礼弦。
“嗯,我没事,山姥切,谢谢。”
礼弦稍微偏了下脑袋,从窗外朝着上面看去,俊美的少年趴在屋檐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手中还拎着一个水桶,很明显他就是刚刚所发生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生气了。”礼弦开口说道,脸色却很平静,看不出有生气的模样。
“抱歉——我本来只是想要泼你的,是那个家伙自己跑上来的哦!”
本来只是见到礼弦坐在窗边,觉得是个偷袭他的好机会才准备拿水泼他的,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
他的那个下属对他还是很忠诚的嘛,那么远的距离,一瞬间就过来了,就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速度也太快了吧?
“山姥切,将披风脱下来。”
被泼了一桶水,完全湿透的还好只是山姥切国广的披风而已,如果现在脱下来的话,里面的衣服就不会被沁湿了。
“主……主公,不……不……不行。”
眼见着礼弦伸手打算将他头上的帽子放下来,山姥切国广退后一步,按住了自己的帽子,脸色又涨得通红。
礼弦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山姥切国广这个表情,再加上刚刚那句话,就好像他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这是命令。”
说了这句话后,山姥切国广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披风慢慢解下。只有在这种时候,礼弦才会觉得“只要是审神者的命令,刀剑男士们都会绝对遵守”这点还是很不错的。
可以减少很多的废话。
等到山姥切国广将披风脱下后,他俊秀的面容显露在众人面前,金色的短发,碧蓝的眼眸,因为刚刚的那桶水,被淋湿了部分发丝的山姥切国广反而有种出水芙蓉的清丽感。
礼弦转身从屋内拿出一条白色的毛巾搭在山姥切国广的头顶上,揉了揉。
等到这一切都弄好后,他才重新看向了一脸吃惊的直江兼续。
“下来。”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压抑着极度的怒气,被他纯黑的眼眸震慑,直江兼续感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跳跃得更加快了一些,那是一种紧张感,亦带着某些恐惧。
具体是什么恐惧,他也说不上来。
从屋檐上往下一跳,直江兼续平稳地落在礼弦的面前,扬起一张卖乖的俊脸,“我已经知道错了,对不起!那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吗?”
“唔……好吧。”
直江兼续看着礼弦,见他的脸色依旧冰冷,就只好移开两步,走到山姥切国广的面前,鞠躬致歉,“对不起,我是想要拿水泼礼弦先生的,并不是你,这样说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绝对不能原谅的吧!你光是想要伤害主公这点就不可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