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样的话,就不会轻易被揭开了吧?”说到这句的时候,青年眼角弯弯,好似在微笑着,而后他朝着礼弦走过来。明明只有独自一人,明明没有任何的时间溯行军护卫着,但是他像是笃定礼弦不会伤害他一样,走到礼弦的身前,凑了上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主公,小心!”
山姥切国广想要阻止青年过于放肆的动作,却被青年抬手按在脸上推远。
“主……主……主公,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啊,好疼,指甲,指甲戳到眼睛里了。”在青年的桎梏中,山姥切国广挣扎了几番,显得有些慌乱。
“你在看什么?”
无视了山姥切国广的求救,礼弦开口问道,他和青年贴得很近,即便对方脸上绑上了一层绷带,但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在呼吸时喷洒出来的气息。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要杀了他,他一定避无可避。
可是礼弦却没有动手,他有太多的疑问了,就算是杀了这个人也没有用。礼弦不确定在历史修正主义者那边,是不是也和时之政府一样,时间溯行军的首领有无数个,眼前的这位也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
当然还有一点,礼弦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
之前见面他就发现了,现在他更是确定了这点。
这个青年和他很像……不,已经不是相像的程度了,就这样看着他,宛若在照镜子一样,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青年被绷带遮住的脸是什么样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和他如此相像的人吗?而且对方还是时间溯行军的首领。
青年这样看着他,估计也是为这差不多相同的相貌而感到疑惑吧,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礼弦还是想要听一听青年的回答。
“在看,你果然长得不错,呀~我都快要动心了。”
“……”
明明是差不多的相貌,这个人在说什么啊!自夸吗?
“果然……还是黑色的眸子比较好看呢……红色的……眼睛,令人感到恶心。”
似小声地感叹了一句,青年就退开了几步,抛去刚刚的轻浮,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食指指腹搭在鼻梁上,“那孩子在死后,尸身被安田作之助凌辱,并被砍去了头颅,为什么不救下他?”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曾经想要杀了我的人?更何况这是历史,绝对不能被改变,森兰丸必须死在那里。”礼弦反问道,他藏在衣袖中的手却在握紧。对,森兰丸确实是想要杀了他,但是在织田信长下达命令之前,那孩子最先也是想要救下他的……
“哼……你就是一直这样,为了保护什么所谓的历史,便将所有的邪恶都推到别人身上,你要继续保持着你那副高洁正义的虚伪模样吗?礼弦,你保护着历史,可你早就被历史抛弃了,它不断地在伤害着你,伤害着你所珍视之物……你难道察觉不到吗?”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可恶!”
礼弦失去了之前的淡雅风范,一口气说完数个闭嘴,句尾居然还爆出了一句粗口,山姥切国广连忙伸手扶住喘息不止的礼弦,“主公……”
“你说的或许没错,我也是想要改变历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礼弦捂住自己的额头,也许他不跟随刀剑男士一起出阵比较好吧,过多的记忆扰乱了他的心绪,让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
为什么不能改变历史?为什么那些悲剧要在他面前重演一遍?
不,他不应该这样想。
他是审神者,如果历史发生改变了,那么未来也就会被改变。真的那样的话,他或许不会出生,不会活下来,不会和那些刀剑男士相遇。
“但是……”
礼弦放下手,神色认真地看着青年,“我的行为如何,轮不到你来评价。你又知道我什么?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艰难你明白吗?我真正珍视的东西,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
“我知道的哦,你的全部,我都知道。”
比起礼弦的歇斯底里,青年反倒是平静了很多,他看着礼弦的目光中带有怜悯。
“礼弦,你已经丧失理智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为守一个约定残存的亡灵而已。你真的以为你付出的爱可以换来同等的爱吗?你已经忘记了你背后的伤吗?你……要重蹈覆辙吗?”
一句句的问话击溃了礼弦的内心,他猛地看向青年,他怎么会知道他背后的伤?知道他的过去?冷静……要冷静,背后的伤痕,不仅是刀剑男士知道,佐佐木小次郎和幽竹先生可能也知道。之前就看见佐佐木小次郎和这个人在一起,大概是佐佐木小次郎告诉他的。
至于其他的,或许只是他凑巧猜到了,以此来试探自己。
“既然你认为我是亡灵,那么我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吧。”
“执迷不悟。”
青年低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影在礼弦面前逐渐消失,只剩下最后说的一句话传入了礼弦的耳中,“三日月宗近……那振刀剑,我一定会让他在最痛苦的时候被折断的。”
“……这是他应有的惩罚,也是我……华丽的报复。”
“大将,对这个人的话不要在意,他好像无意战斗,刻意过来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您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