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刚想要揭开礼弦身上的衣服,就被他一手挡开,然后快速地蹿到一边。
与刚刚吃果子时安静柔和的神态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三日月宗近心里一紧,他刚刚的动作过于逾越了,所以才让主公对他产生戒备了吗?
这情况就很糟糕了啊,他捉摸不透这个少年版主公的习性,虽然他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敌意,但是也远比他所熟悉的那个主公要难接近很多。
就连话语都很少,基本上都是他一振刀在唱着独角戏的感觉。
如果真的让他生气了,他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就在三日月宗近苦恼地思索这些事情时,礼弦的表情却是逐渐平和下来,他先是伸出自己的双手仔细看了看,然后将手背在身后,慢慢地朝着三日月宗近走了过来。
以往那些尝试触碰抚摸他的人,都被他这双手夺去了生命,或者是将他们伤害到无法再触碰他的地步。
所以在刚刚三日月宗近想要撩起他的衣服时,他下意识就伸手打算袭击上三日月宗近,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又回过神来,这个人,是他不能伤害的。
所以礼弦才会一下子离开三日月宗近那么远,慢慢地平复心情。
三日月宗近和那些人不一样,他看着他时,目光清澈,从不肮脏。
所以如果是被他触碰的话,或许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手要背到身后,不能去伤害三日月宗近呢。
“弦,你……”
三日月宗近稍微感到有些吃惊,主公没有生气吗?但是刚刚确实有杀意涌现出来。
“不想伤害你,会疼的,很疼的。”
礼弦自己也受过很多伤,所以他对疼痛了解得很是明白,他不希望三日月宗近和他一样,也承受那些疼痛。
“呵……”
三日月宗近轻轻一笑,接着他做出了一个比刚刚还要逾越的动作。被紧紧抱在三日月宗近怀里的礼弦僵直着身体,都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微微吃惊之后,礼弦缓缓阖上眼眸。
好温暖……
原来被人拥抱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不好,他一定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一旦喜欢上,就会变得不想失去的。
月色当空,愈加明亮起来。礼弦好几日未眠,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一旦放松下来,就那样站着在三日月宗近的怀中睡着了。
看着小家伙沉沉的睡颜,三日月宗近用手搭在礼弦的额头上,然后轻柔地吻在自己的手背处。
果然是主公呢,无论何时都不会想要伤害他们。
只是他这次来的目的却是为了弑杀主公,让主公在历史中消失。
出于这点,三日月宗近反而不想要礼弦对他放下戒备心,他宁愿他那个如神佛强大的主公发现他的真实目的,在他下定决心挥刀之前,先行将他斩杀。
但是那样……是不行的吧?
主公的这些痛苦如果一次次地承受,才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为了结束这些痛苦……为了让主公彻底的自由,他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礼弦甫一睁开眼睛,就连忙闭上,捂着自己的双眼,“好疼!”
就在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耀眼的白光就像是针一样朝着他的双眼扎了过来,三日月宗近听见礼弦的惨叫声,也惊醒了过来,见礼弦捂着自己的双眼,他将自己的衣服一角撕下一块布条下来,将礼弦的眼睛遮住。
“没事了,弦,没事的。”
因为眼睛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光亮,所以才会在见到这灿烂的阳光时感到不适应,暂时也就只能在先遮住他的眼睛,等他慢慢适应了这些强烈的光线再说了。
于是乎,在那附近的居民就很惊讶地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牵着一个衣衫褴褛,眼睛上还蒙了一块布的小孩在田野间走过,心想着这是哪家的不靠谱老爹利用自己的儿子来骗钱来了。
听见村民们的议论纷纷,就算是优雅如三日月宗近,也不禁满头黑线。
这些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呢。
“三日月,他们在说什么?钱很重要吗?为什么他们说你要拿我换钱?”
与三日月宗近渐渐熟悉了之后,礼弦多了一些符合他那个年龄的天真烂漫,就连话语也变得多了起来,不过大部分说的都是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