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俏脸,又羞又急,双眼中含着秋水,楚楚可怜的样子。
白初敛却是无动于衷地“哦”了一声,心想:少女,你是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飞鸽传书这东西吧,我在山脚下一天放了几个屁我师兄怕是都知道呢,你爹连淮安城都看不住,趁早别当这门主也罢。
他“哦”完就不理顾念清了,转向顾德凯,还要继续膈应他:“不过也不怪你坑我,为了不打草惊着我这条蛇,你连女儿都若无其事地带回来了。”
淮安城都这样了,把顾念清留在更为安全的武林盟显然才是上策。
顾德凯被白初敛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看了眼一脸天真的小女儿,又看看白初敛,一个字却也说不出来。
顾念清自小聪慧,善于识人脸色,见她爹这样窘迫,也琢磨出白初敛这是在刺她爹呢,当即也小脸一变,心想这白掌门怎么一张嘴生得如此刻薄,和他徒弟白毅白少侠没有半点相似!
“事到如今,白掌门也莫再刺疼我爹,”小姑娘因为着急而显得有些锐利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您一口咬定是我爹做局,那今日念清便将出城牌子交给您,您大可以直接出城离开——赤月教初锁目标是我蝶扇门,想来不会节外生枝,为难你们,平白无故为自己树敌!”
白初敛:“……”
顾念清见白初敛不做声,更有了底气,郎声道:“既然赤月教早已得知玉笼果藏宝图就在我蝶扇门,那我蝶扇门今日也不再缩头惧尾——大不了便是满门被灭,血溅蝶扇门,为这偌大中原武林贡献出第一滴血罢了!”
“念清!”
顾德凯大失惊色!
此时,顾念清挺直了腰杆,昂着脑袋瞪着白初敛,一副三观正,素质高的样子。
好的坏的都被她说尽了占光了,道德制高点之下,白初敛其实也不介意当个小人的……听到顾念清说什么“血溅蝶扇门”,他当下讽刺一笑,心想,血溅是有的,只是不是现在,你着什么急?
因为对那”预知梦”实在胸有成竹,料到这次蝶扇门也不会有什么大劫难……白初敛刚想张口说“你威胁谁呢”,后来忽然转念又想,等等,这小丫头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啊?
无论如何他总得把白毅他们送出去,绝不可能让这些小崽子平白无故折在这鬼地方……否则他这掌门脸往哪搁?
想到这,白初敛唇角边的讽刺笑容不见了,再勾起唇边,笑容透着真诚。
于是。
一屋子的人就听见玉虚派掌门用云淡风轻的语气笑道:“好提议,那你赶紧把出城令牌给我吧——明日我便安排启程回玉虚派。”
白初敛话语刚落,屋子里除了白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你……”
对方完全不按套路来,顾念清都懵了,万万没想到白初敛居然真的准备扔下他们不管!说好的名门正派,义胆忠肝,侠骨豪情呢?!!!
白初敛自然是没有的。
这会儿他气够了也气累了,打了个呵欠蔫蔫地摆摆手:“就这么决定了,我回去休息……徒弟?”
“师父?”
白毅应了声,这是他进屋以来第二句话。
“晚上想吃鱼,你去买。”
“好。”
“唔,乖。”
话题风云息变,从腥风血雨转瞬成了商讨晚饭,而此时,白初敛人都已经到了堂外,一星半点都没有回头要继续跟蝶扇门父女俩继续探讨“江湖大义”的意思。
等顾念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得人都没影了——
同样没影的还有白毅白少侠。
徒留少女一人站在原地,尴尬又难堪,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
晚上,白初敛跟白毅在一个屋歇下。
白初敛没告诉白毅其实明天他没打算走,送走白毅他们就算了,如果连他也走,日后玉虚派不定要被诋毁成什么样……不跟白毅说,是因为他知道他说了白毅肯定死活不肯走的。
白初敛准备明天只管在城门口把人打晕了塞进马车里就是。
一晚上相安无事,白毅很有眼色的完全没提白天那岔,就好像白初敛那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小姑娘是一件多正常的事似的……总之白初敛很满意,在白毅爬上他床榻时,还相当配合地动了动自己的腰,往后挪了个位置。
少年的手臂立刻缠了上来,在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