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孩子?”江恒殊偏头看他,对他说,“如果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个。”
傅真摇摇头:“不用了,”
江恒殊嘴唇动了动,眼睛中划过一抹异色,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后并没有说出来,
傅真却觉得自己好像看懂江恒殊心中所想,他垂下头,小声对江恒殊说:“我应该是不能怀孕的。”
毕竟他又没有女孩每个月都有的苦恼,那个器官发育得应该是不够完善的。
江恒殊抬手在傅真的脑袋上揉了揉,对他说:“想什么呢,我想问问你想养一只什么样的小猫?”
傅真说:“小狸花就行,看缘分吧,也许哪一天就能在路上遇见一只。”
江恒殊:“东西都买完了吗?”
傅真在购物车里扫了一眼,点点头:“差不多了吧。”
“再去给你买点零食。”
傅真:“……”
他恍惚间竟然有一种自己在被江恒殊当成孩子养的错觉。
从超市离开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夕阳斜照着整座城市,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街道上汽车鸣笛的声音震得很多跟着发出轰鸣,江恒殊领着傅真上了车,一边将转动钥匙打火,一边对傅真说:“明天给你买几件衣服。”
他们在超市买了很多日常用品,毛巾、牙刷、茶杯等等,大都是情侣的,水杯上喷漆了一对亲嘴鱼,枕头套上绣着红色的爱心。
傅真将买回家的绿植在阳台上一一放好,给塑料喷壶中加满水,而晚上的火锅是江恒殊准备的。
虽然江恒殊按照傅真要求的,只在里面放了一点点辣椒,尝起来几乎没有什么辣味,可傅真的嘴唇还是被辣得几乎没有了知觉,红红的泛着油光,好像要肿起来,也不知道吸了什么到嗓子里,咳嗽个不停。
江恒殊拍了拍他的背,直到他的咳嗽渐渐止息,把锅子转了一下,将清汤锅对着傅真的方向,倒了一杯酸梅汤放到他手边,夹了一筷子的羊肉在清汤锅里涮了涮,然后才送到傅真的碗里,对他说:“你少吃点辣的。”
傅真已经很久没吃过辣了,之前他点冒菜的时候都是不要麻不要辣的,今天江恒殊做的辣度其实还在他承受范围内的,他眼巴巴地看着红彤彤的锅底,吃着江恒殊刚刚给自己夹的肉片,江恒殊依旧很强硬地表示:“不能吃。”
虽然只吃了几筷子的辣锅,但是晚上的时候傅真的胃还是疼了起来,江恒殊连夜出去跑了好几个药店给他拿药,又为傅真按了好久,直到傅真觉得舒服了一点,渐渐睡去。
此后江恒殊再做火锅就变成了清汤锅和番茄锅,并且严禁傅真再吃辣。
……
转眼就到了1月12号,这是《春华山》上映的日子。
这部电影时隔两年多终于要上映了,傅真当然要看看这部挂了赵金名字的《春华山》与自己两年前剪辑好的有什么不一样,傍晚的时候,江恒殊回到家,傅真对他说:“我们今天去看电影吧。”
江恒殊自然没有拒绝,《春华山》上映的第一天在影院里的排片率并不高,上座率同样也不好看,偌大的影厅里只坐了二三十个观众,显得有些空旷。
《春华山》讲述得是陈福生、陈之野、陈华祖孙三代的故事,两对父子之间的情感纠葛。
陈家祖祖代代生活在春华山下,以做瓷器为生,陈福生脾气暴躁,古板守旧,是标准的严父形象,而陈之野在陈福生的棍棒教育下,变得软弱腼腆,陈华是他与一个女人一夜风流后留下的孩子,女人将孩子送给他就走了,电影以陈之野的出生为开始,以陈福生的葬礼做结束,各种回忆穿插其间,有悲有喜,人间百态皆出其中。
短短的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时间线却前后跨越整整五十年,与时代背景完美融合。
这部电影刚一上映就广受好评,自从赵金导演三年前爆出出轨丑闻之后,还是第一次以相对来说比较正面的形象在媒体上出现。
不得不承认,人品与能力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每一个影评人在给《春华山》写影评的第一句话都是,对赵金导演的人品我是不作评价的,但是不得不说,这部《春华山》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影视作品。
《春华山》当日的票房并不是很高,其一因为导演有丑闻,观众们自发抵制,其二则是这是一部讲述亲情的电影,其中的演员大多也都是观众不认识。但是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随着《春华山》的口碑爆发,它的票房则是一日高过一日,终于在上映的第七天突破十亿大关。
导演在拍摄这部影片的时候运用的技巧并不是特别的高超和巧妙,但是寄寓在这部电影中的情感却能精准地传达到每一个观影人的心中。
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任凭许多电影人苦心孤诣多年也做不到,这样的天赋如今会出现在赵金的身上也挺让他们惊讶的,回看赵金从前拍得那几部电影,虽然也有不错的佳片,但是比起这部《春华山》还是差了许多,这是出轨出得开了窍?
傅真坐在电影院中,这部电影除了片头和片尾的导演名字,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动,就连那句陈华为爷爷守灵时,对父亲说的那句:“我想永远陪着您,守在你的身边,哪儿也不去”,他也没有删去。
这句话稍微显得有一点突兀,而且陈之野与陈华的关系不应该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傅见琛听的。
他的这部电影里还有很多地方都是对傅见琛的告白,陈之野的很多细节也映射了傅见琛,电影到了后半场,影厅中渐渐响起一片抽泣声。
傅真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冷漠地看向屏幕,总结自己当年在拍摄过程中哪一幕没有表现好。
两个小时后,当他们从电影院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傅真向江恒殊询问道:“这部电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