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代如颜的情绪转变之快,宫玉曾以为或许等时间漫长,自己一直陪着代如颜或许她会慢慢的好起来,可眼下这情况看来代如颜是不会自愈。
甚至好像越来越反覆无常,并且比从前要更善于掩饰伪装。
宫玉想着又觉得后怕又觉得心疼,眼眶微红的眨了眨眼笑道:“我没事,就是太疼了而已。”
“我给小九揉揉,就不疼了的。”代如颜像是打量的望着宫玉,指腹轻揉着宫玉的唇瓣。
仿若刚才那冷漠的代如颜只是另一个一般,宫玉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代如颜,她真的涉险来这金州只是为了自己吗?
不,因为昨夜的代如颜回避了这个问题。
而眼下宫玉只觉得代如颜来这是有目的,金州是宫氏捍卫自己皇室一族的秘密,朝中谁人不想探入呢?
这般一想,宫玉莫名觉得心口疼了起来,侧头避开代如颜的指尖低声说:“我离开太久,他们会怀疑的。”
宫玉,你怎么能怀疑代如颜呢?
她是疼你的,你能感受的,否则她要杀你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代如颜理了理面上的纱布,而后握着宫玉垂落的手应着:“好,我同你一块走。”
两人穿过交错的树林,在见到前来寻人的护卫时,代如颜才松开手退居一旁。
宫玉上马,一行人又开始出发,山岭中路看着不远可绕来绕去很是耗费体力。
尤其是有些路不适宜骑马,宫玉牵着马同灾民一同赶路,又是入夜火堆照亮着这暗沉的山林。
秦华拾着木柴放进宫玉一旁的火堆,见宫玉像是发呆似的便开口说:“殿下在思索何事?”
“没事。”宫玉回过神,将手里握着的馒头串了起来,在火堆上烤着。
“估摸明日便可出了这山岭,也就算是跨过金州的第一道天然屏障。”秦华吃着干冷的馒头说着。
待馒头表面烤焦之时,宫玉对半的撕开,慢慢的吃着。
一旁的秦华喝着水环视四周道:“不知为何臣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这方。”
“不如臣今晚设下一记,来引蛇出洞?”
宫玉摇头说:“不必。”
秦华略微惊讶的看向宫玉问:“殿下也有所察觉?”
“此事不提也罢,就当作没发现吧。”
“是。”
这目光宫玉自然是熟悉的,甚至宫玉能感觉到代如颜就在不远处。
猩红的火光照亮宫玉目光所及之处,宫玉叹息看向一旁聚集一处的灾民们,不禁想着其实大家的命运都一样,一样的不可预测。
夜深时宫玉仍旧没有进帐篷,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想着背后的目光什么时候才会移开呢?
为什么代如颜会这般放心不下自己呢?
宫玉不禁自嘲的拿起小截树枝在胡乱的画着,想起代如颜为何会轻而易举的就同意跟自己在一块了呢?
甚至她不觉得惊讶,也不觉得奇怪,即使代如颜无法懂的情感,可她的脑袋是聪明的,至少她该理解女子间的爱有多惊世骇俗。
可这些代如颜都没有过,就好像没有任何缘由的凭空冒出头来,这不是倚靠理智的代如颜会做出的抉择。
宫玉觉得头疼的厉害,可仍旧没有回帐篷,直到背后的目光消失。
山岭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宫玉身子都已冻麻了,这才缓缓起身。
独自一人进了帐篷,宫玉怔怔地就停住,代如颜静静的坐在一旁。
即使帐篷未曾点亮灯盏,宫玉也能感觉代如颜的目光。
只是宫玉头一回对这目光感到复杂,因为代如颜的目光是善变的,她可以热情似火,也可以淡然一笑,可也会转瞬之间冷漠无情。
宫玉迟疑地停了停,代如颜起身走了过来,伸展着手臂轻拥着宫玉,可代如颜的怀抱也很冷,显然也是才进帐篷不久。
“小九还在生气吗?”代如颜附在耳旁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