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将这状子递上寻常衙门,恐怕激不起什么浪花来。”
“不用递衙门,这只是一套说辞罢了,但凡摊上官司,太傅就算有理也会受影响,更何况这还是铁证如山。”
代如颜眼露困惑,指尖捏着宫玉耳垂道:“这事我虽不拦着你,可小九当记住将自己隐藏在暗处,这样才不会让人猜透你的想法,知道吗?”
“嗯,知道了。”
宫玉收起这状子说:“四殿下丧事正好还差几日,我身上被泼脏水,怎么也不能让坏人逃之夭夭。”
“四殿下丧事我已让人尽了应尽的礼仪,赵安月近些日子好似肚子逐渐大了起来,想来太傅也该是时候收网了才是。”
“太傅可狡猾着呢,为了保护名声,又为了让赵安月腹中的胎儿名正言顺,花费不少的心思。”
代如颜目光停在宫玉这身小裙子身上,指尖轻撩起宫玉脸颊旁的细发低声道:“所以小九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宫玉笑着应道:“太傅乃两朝元老,被百姓称赞宫国忠臣,要是弄不好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我会小心的。”
夜深时宫玉才将信鸽放了出去,代如颜静躺在竹榻像是睡着了一般。
宫玉剪灭烛火,而后躺在一旁,月光不像前几日那般明亮,水榭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往日里代如颜很少这般睡,可今夜宫玉因着事情便耗了些时间,这会只能一会孤孤单单的睡觉。
没成想才闭眼,身上的薄毯忽地盖住,一旁的代如颜轻声说:“弄完了?”
“嗯。”
“快些睡吧。”
宫玉向里看了看说:“我还以为阿颜睡着了。”
代如颜温凉的掌心轻搭在宫玉手臂上应着:“说什么傻话,我在等你呢。”
“等我?”宫玉傻笑着凑近道:“阿颜没有我这个抱枕睡不舒服了吗?”
“嗯。”
宫玉脸颊蹭了蹭代如颜的侧脸低声说:“阿颜困了吗?”
“嗯。”
代如颜的回话已经简短到只用一个字来应答。
见此,宫玉也就没再说话,安分闭上眼。
身旁的代如颜微微睁开眼,指尖轻触宫玉的眉头,似是叹息了声而后收回手。
天边渐白时,临近枝头上的鸟儿叫唤个不停,宫玉整张脸埋在薄毯中。
可躲得了光,又缓解不了热,宫玉只好冒出头微眯着眼外头也不过濛濛亮而已。
只是为什么鸟儿要起的这么早呢?
宫玉揉了揉眼,见一旁的代如颜熟的正熟,而眼下自己正被代如颜手臂圈着,也动弹不得。
只是因着夏日的缘由,两人挨在一块,实在是有些闷热。
偏偏代如颜有时候还挺爱这般粘在一块,宫玉掌心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心想这也许就是甜蜜的负担吧。
一旁的小兔子已然醒了过来,正在咬着矮桌的桌椅,宫玉无聊的看着,才终于发现原来最近总觉得矮桌不平稳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桌脚被小兔子拿来磨牙齿,好长一段时间,宫玉都以为这水榭里有一只大老鼠。
而那正勤勤恳恳的啃桌脚的小兔子,丝毫没有在意宫玉的视线。
待手臂微微松懈时,宫玉侧头见代如颜微皱着眉头像是要醒了过来,忙闭上眼装睡。
不一会,那贴近的脸颊便拉开距离,代如颜松开手,像是坐了起来。
经过这么多年,宫玉闭着眼有时候都能无形中察觉到代如颜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温热的指尖轻按着宫玉的眉头,鼻梁,就像是一点也不担心宫玉会醒一样。
“小九还不醒么?”代如颜像是笑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