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殿内的炭盆很暖和,宫玉头上纱布拆掉后,脖颈后侧的伤口疤痕摸着还有些吓人。
代如颜静坐在一旁眼眸自然有了血丝,宫玉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亲眼见过代如颜因为不少小心睡着后,猛地醒来时那眼里的恐慌和害怕。
甚至代如颜会在宫玉看不见的地方惩罚自己,可不管宫玉说什么安慰的话,代如颜也只会说没事。
代如颜手里拿两个圆枕给宫玉靠着,而后手握帕巾替宫玉擦拭脸颊。
宫玉放下查看伤势的铜镜,伸展着手臂轻圈住代如颜低声道:“这不关阿颜的事,就算是她我也没生气,本来就只是意外而已。”
“阿颜你这样我真的好担心啊,要是哪天你病倒了,那我要怎么照顾你呢?”
这话或许有些效果,至少代如颜会院子倾听着宫玉的心跳小睡一会。
虽然只有一会。
朝堂上的事,多数由代如颜处理,哪怕宫玉闲着养病阶段,代如颜都不准宫玉碰奏折。
冬日里的傍晚只有悄无声息的黑暗,宫玉醒来时,代如颜正在给宫玉换腿上的药,有些疼。
宫玉看了看烛火下的代如颜低声唤道:“阿颜?”
“我在呢。”代如颜回头看向宫玉细声说:“伤筋动骨得养一百日方才能好,今年的除夕估摸着小九也只能在养伤度过了。”
“那我还能有福袋吗?”
“有的,我答应过要给小九两个福袋的。”
代如颜比从前要更沉默寡言,如果宫玉不问话,又除非必须说话,她便能一整天都不说话。
空荡荡的殿内,时常连宫女的身影都不曾见到,就好像代如颜的心,她将自己和宫玉一并封在这殿内,任何都不许进来。
宫玉看向自己好像已经消肿了不少的腿问:“我什么时候能去殿外?”
“外面天凉,小九如今去不得殿外。”
代如颜并没有回应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只是说不能出去的缘由。
待纱布包扎好后,代如颜清洗着手,小心的替宫玉放好被褥,这才将目光看向宫玉说:“饿了吗?”
“现在还不饿。”
话语短暂结束,代如颜静坐在一旁,也不像从前会看书,她就这样坐着一旁,目光也不看宫玉,只是麻木的望向一处。
宫玉轻握住代如颜的手小声的说:“阿颜同我讲讲马赛后的事情吧。”
代如颜眸中似茫然的望向宫玉,指尖紧握住宫玉的手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代如颜的目光并没有直视宫玉低声道。
这有些可疑。
宫玉凝视着代如颜的眼眸,伸展着手臂说:“阿颜抱抱我,好不好?”
“好。”
这是唯一能让代如颜放松的办法,宫玉轻环绕住代如颜,代如颜侧耳靠近着,仿佛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缓解。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受伤,刺激到藏在深处的代如颜,所以阿颜回来了。
可那之前的代如颜呢?
她去哪了?
宫玉侧头亲了下代如颜侧脸装作无意间的问:“阿颜记得那个李待诏吗?”
代如颜掌心紧扣着宫玉的手腕,眼眸里满是杀意的应道:“他在马赛中落马,眼下正在养伤。”
落马?
“小九怎么问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