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到当年,宫玉自然也无法得知具体真相,只是想起清姬夫人时,忽地又设想着有没有可能清姬夫人被逼疯之后,所以由被施虐者,转变成施虐者,而遭受的对象成了代如颜?
宫玉时常听见代如颜轻哼的小调是菖州方言,可问题就是清姬夫人她是都城人士,哪怕后来为了养胎才来这菖州,应当也不会那般娴熟学菖州方言?
所以这轻哼小调是谁教给清姬夫人的?
大雨刮的窗台匡啷地响着,连带雷声轰隆地大的惊人,白日里骤然转变成黑夜。
待归来的探子将代氏一族的人祖籍名单交与宫玉时,宫玉方才明白那李婆婆说的或许是真的。
代氏祖母是菖州本地人士,而那轻哼小调的词意时入门的新娘子被丈夫公婆欺压时不满的怨恨,由此生出来的咒骂之语。
所以清姬夫人是被逼疯的,而自小目睹这一切的代如颜,应当也是明白的。
又或者自小就聪慧过人的代如颜早早的就明白母亲失常的缘由。
可身处那般残酷的代园,代如颜也被逼得分裂出不同的人格来保护自己。
待雷雨声停下时,窗外的天空白的惊人,飞鸽落在窗旁,宫玉伸手去拿信筒里的信条。
【代氏祖母病重,代皇后两日赴菖州。】
这地方怕是待不久了。
次日清早宫玉披着斗篷同众镖局中的人马离开菖州。
历经两月时,宫玉遍寻宫国内的医书古籍,只是零零散散见到提及清菱草,可却从未曾寻到这药草。
盛夏时节,这深山老林中闷热无比,宫玉将头发扎成一团,俨然成道姑的装扮,挽起袖袍撑着竹排在平缓的溪流中行驶。
途径一码头,上岸吃面时,听见几个渔民讨论着:“听说了嘛,代氏那位老祖宗没了。”
“都城里大户人家死也死的比我们这等山野村夫强。”
“听闻这代氏老祖宗没了之后,代皇后立即就下令让代丞相回菖州守孝三年,这代丞相可是代皇后的亲爹啊。”
“是啊,这把亲爹都赶下台,代皇后怕是谋朝篡位了。”
“我看也是,那宫国皇帝自从病弱之后,便再没上过朝,估计早就被代皇后拿捏在手里了。”
宫玉喝着热汤不曾做声,棚子在雨声骤响,这雨勉强也算是带来一丝凉快。
一旁的李兄瞧着瘦弱,实则食量惊人的很,两人共吃六人份的汤面。
为了掩人耳目,宫玉并未告知这李兄自己是宫国皇帝,只是说是宫国皇帝交付任务在身。
待棚中人少时,宫玉压低着斗篷看见那几个捕快,李兄下意识的握住刀。
只见那几个捕快手里拿着什么画纸四处张望,却不曾大肆询问,迳直从两人面前走过。
李兄这才松开手叹道:“如今尽寻到这等深山老林来,阿玉姑娘可是在都城中惹了什么事?”
宫玉抿了水应着:“李兄可看得起我,我只是为陛下寻药而来。”
就在宫玉觉得这山头快要寻遍时,忽地在一处隐秘山林深处发现疑似清菱草的药草。
只是这深处岸边,宫玉与李兄兵分两路,便只得系着绳索一探究竟。
待缓缓移至岸边时,宫玉只觉得心都停了,不由的念道:“不怕啊。”
这山崖下溪水潺潺响起,水声在山谷之中回荡,因着女子裙裳不便,宫玉便将衣袍改制成轻便易行。
可还是被不少藤蔓给缠绕住,好不容易能近看时,忽地听闻有喧哗声响。
宫玉一时还觉得自己是幻听了,这深山老林根本就没过人。
待摘得那株清菱草,绳索忽地往一侧倾斜,宫玉睁大着眼睛,整个人都吓呆了。
这怎么会是金州毒人啊!
倒霉到宫玉这般地步的也是少有的,唯一庆幸的宫玉还是个女子装扮,至少那大胡子季老将军未曾看出来。
只是当随身携带的玉佩被翻出来的时候,宫玉真心要慌的汗流浃背了。
“这玉佩你是从哪得来的?”季老将军满是杀气的看向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