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则退而祁匀连退的路都没有了,他只能向前走。相互不想彼此拖累的两人只能分道扬镳,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真能相见也能互相举杯相视一笑。
邢仲晚弯腰将脸埋在手心里,薛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明白他的心痛,人生太多无可奈何,而他走到如今这步已经尽了全力。在乎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曾经带来过伤害但经年的洗刷褪去曾经的纠结,留下的也只有那份欢喜。不是长长久久日日相对,而是真正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哪怕分别在世界各个角落过得好就是对对方最好的报答。薛清转过身子没再说话,吩咐司机开车去机场。
邢仲晚抬起脸,眼眶的通红没有褪去憋的疼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祁匀,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年我还是会说那句话,仙女姐姐,我长大了娶你可好?
祁匀坐在车里,雨渐渐大了起来,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嘈杂。沈从心打开车门坐在祁匀身边,“大表哥,他们走了。”
祁匀失神的盯着自己湿透的裤脚,走了吗?走了就好,回了X国晚晚就安全了,而他可以动手了……
车内播着《西厢记》,祁匀笑笑,这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你唱西厢。
第二十四章入瓮
邢仲晚回X国刚好赶上了皇室的年终晚宴。作为一个拐了百八十道弯的皇室被人追从的从来就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财富。
在迎来送往间强装欢笑的那点精力早就被繁杂的宴会流程给磨没了。好不容易有些空闲抽松领带坐在休息室打算来根烟就被爱莎逮住了。
“晚,终于找到你了今天都没有机会找你说话。”
爱莎笑眯眯的坐到他的身边,想给他点烟,邢仲晚抽回手指淡定的躲开,“说正事,你一般这么笑着准没好事。”
爱莎神秘的指指外头,“你猜外头那些人都在想什么?我祖父身体已经不好了,你猜下任会不会有女王?”
邢仲晚拿出打火机点上烟,“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爱莎双手合十张着大眼,“我就知道,晚你是最聪明的。我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两国合作的铁路基建项目。”
邢仲晚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这个项目我帮不了你,我已经不打算回国了,你可以找别人帮你。”
爱莎没想到邢仲晚拒绝的这么干脆,“晚,我知道你和祁总议长认识,他还是沈家主理人,如果他可以帮忙,那……”
邢仲晚突然站起身,神情严肃,“爱莎,这件事情我没法帮你。只要项目合适不需要这些外力也能谈成,还有我和祁匀并没有关系,不论在x国还是不久后你带着商贸团出访,这件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爱莎是很少看见邢仲晚如此郑重的,多年来对他们之间的合作,邢仲晚的态度一向是软和的,看在她皇室公主的身份多少都会给面子,但这一次……
爱莎有些可惜,毕竟涉及铁路基建只要能和沈家搭上线再加上祁匀的关系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难度。
“我明白了,晚,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相信凭我的实力也能谈成。”
邢仲晚走过去抱了抱娇小的女人,爱莎笑起来,“不用安慰我。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和祁总议长真的如你所说没有一点关系?我就是有些八卦,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
邢仲晚将弄松的领带重新整理好,对着爱莎一笑,“你想多了,我的小姑姑。”
爱莎耸耸肩,“真是可惜,你们很配。”
邢仲晚头昏脑胀的从宴会上下来回了家,想早些休息却睡不着,干脆拿着酒坐在院子里吹风,一个人坐着总是孤单,干脆让管家将喷泉开起来,大晚上的一个人吹着冷风喝着酒看着喷泉也是诡异。
算算时间回X国也有段时间了,就算不刻意关注祁匀的消息,多少还是有些风声传进耳朵里。3号和4号许是真的喜欢祁匀有事没事总是在他办公桌上放一些手打的关于祁匀的新闻。邢仲晚没有禁止她们的行为,反而每一条都仔仔细细的看了。如他想的一般,他一回X国祁匀就没有了顾忌大刀阔斧的开始还击,只是在邢仲晚看来总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隐隐有些担忧。
揉着疼痛不已的额角,喷泉的水声哗哗的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仰头干了杯红酒。爱莎说的那个提议邢仲晚咋一听心里是有些想法的,但这个想法也只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跟着商贸团就难免会碰上祁匀,离大选还有不到一个多月,这个时候要是出点问题……
邢仲晚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一边的小桌上。他起身,身后的老管家为他披上厚厚的睡袍,邢仲晚绕着巨大的喷泉池慢慢的踱着步,X国的天空没有星星,邢仲晚抬着脖子眼前一片幽暗,祁匀你现在眼前所见是不是也如我一般。
祁匀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还是婴儿的邢仲晚仅有的三人全家福。他还是没舍得把这张照片还回去,悄悄的留了下来。传来敲门声,祁匀将照片收进大衣里头,“进。”
医生走到他身边叹了一声,“救回来了,要不要去见见,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祁匀漠然的盯着不远处急救室的大门,“我怕是她不肯见我,她现在恨不得一口咬死我。”
“我不劝你,但大选在即外头那么多风言风语,她不能出事。利害关系你自己想想。”
医生推开门出去,祁匀突然想起今早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关央病房那满地的鲜血,祁匀眼里露着一丝嘲讽,如此就活不下去了?母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祁匀站在病床边看着关央,“您这就坚持不了吗?我还想让您活着看我站到那个位置,这么值得庆贺的事情怎么也要和您一起分享。”
关央漠然的转过一张枯槁的脸,“祁匀,你真狠,不愧是我的亲生儿子。”
祁匀的腿有些疼,他坐在关央的床边笑了,“我记得母亲是最不喜欢我笑的,您说我笑起来像沈家人。”祁匀慢慢的靠近关央在她耳边说道:“我却觉得我最像您,您一次一次的想除掉我。刀子插进身体里很疼的,母亲。我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生恩我不能负,我得让您好好的活着。只是关家的那些人,乖乖的不好吗,为什么你要联合他们成为我的绊脚石。放心吧,他们在里面的日子不会寂寞的,被捅刀子这种事情他们早晚会习惯的,又或者我玩腻了,再收集一些证据给他们一个解脱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