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江沅主动去洗碗,朔北在料理台前切水果。
伴随着哗啦啦的冲水声,江沅有些闷闷不乐:“为以防万一,在我彻底恢复之前,我是不是要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
“对。”
“这样很不方便。”江沅慢条斯理说。
朔北眉梢一挑,问他:“哪里不方便了?”
哪里都不,就跟连体婴似的,特别没自由没隐私。江沅在心底嘀咕。
“你把我当成是保镖就好了。”朔北笑着说。
江沅冷哼:“我可请不起您这价位的。”
朔北:“免费给你打工。”
“怎么不说还倒贴我工资……唔!”江沅垂眼说着,冷不防朔北趁他张口,喂了块芒果到他嘴里。他赶紧咬住,没想到牙齿一磕绊,咬到了朔北指尖。
江沅一愣,朔北也没收手,两个人竟然维持在了这个姿势上。
但也没太久,半秒后,朔北倾身过去,慢条斯理将手指从江沅齿间抽走,低笑道,“江小沅,你知道咬人手指,是在暗示什么吗?”
江沅直接从刀架上抽出那把最长的西瓜刀,扬到朔北面前,冷声指责:“你故意的。”
朔北比江沅高,这会儿斜靠在料理台上,背站得不直,两个人视线刚好齐平。他看了江沅眼睛一会儿,微敛眸光,看向江沅张张合合的唇,似叹息般开口:“怎么办,忍不住想逗你。”
“自裁吧。”江沅把刀举得更高。
江沅有个癖好,刀具的保养都格外细致,这西瓜刀又长又亮,刀刃锋利,手指划上去就能破皮。朔北隔着刀,不躲,也不拨开江沅的手,望定他低声说:
“江沅沅,我喜欢你。”
“如果说从前是小心翼翼、不敢触碰的喜欢,现在就是想把你揉进血肉里的那种,你笑也好,瞪也好,都是我的。”
占有欲毫无遮掩,刀光照他眼眸,情深无以复加。
江沅眼皮轻轻跳了跳,片刻后板起脸:“你是一个人当冰箱当太久了,所以遇见热点儿的就忍不住往前凑吧?”
“只凑你一个。”朔北笑道。
“吃你的芒果去!”江沅用刀柄将朔北推远,接着丢回刀架,继续洗碗。
经历了波折后,他动作变得迅速无比,十分钟内洗完碗筷、清理灶台,再洗手、甩掉手上的水珠,转身回去客厅。
玄关处的鞋柜上摆着家里的钥匙。一开始,这里的钥匙朔北也有一把,但江沅确定租房后,朔北便给了他。后来,黄鸷也给了他备用的。
所以既然朔北要住这边,那是不是该给他一把钥匙呢?
江沅目光扫过鞋柜的时候,不由开始思索,不过不到一秒,就作出决定:还是不了,反正这人很厉害,防盗门能防贼,但根本防不住他。
一个小时后,江沅出发去单位藏书馆。朔北的车就停在车库,他开车载江沅过去。
午后的阳光相当刺眼,坐在前排,简直是360度无死角被晒,但江沅秉持着不能把朔北当顺风车司机的观念,毅然坚持了下来。
路有些堵,不到十分钟,江沅在阳光的炙烤下,变得昏昏欲睡。
朔北打趣他:“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吃油煎咸鱼。”
“……”
江沅一偏脑袋,不理会朔北的胡言乱语。下一秒,直晒在身上的光消失了,温度骤减,江沅敏锐地抬眼,看见阴云不知从何处飘来,将太阳挡了个严实。
他还没开口,朔北的手伸过来,轻轻揉上他发顶:“睡吧。”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般,江沅眼皮慢慢一垂,就陷进梦乡。
他实在是有些累。昨晚喝多了酒,睡着后一直做梦,梦见的并非前世的事情,而是一幅接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梦境的过程已经说不清楚,江沅还记得的,就是他一直在捉妖。
捉了一晚上的妖,白天跑去机场接猫,中途还对付了人,刚回来时没觉得什么,但午饭过后,疲倦渗透到每个细胞中。
江沅睡得很沉。
这一觉将近一个小时,醒来时,人已在特别事务局藏书馆了。入口处的值班人员不在,江沅睡在人家的转椅里,睁开眼后茫然看着朔北,仿佛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