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容和宋清持相安无事。令沈容感到意外的是,他这次回来后,宋清持对他颇有些冷淡,好像在刻意同他保持距离。但同时他又对自己严加掌控,让他寻不到丝毫逃跑的机会。
沈容猜测,他可能是因为自己与肖决有染而厌倦了他,但碍于颜面或者其他的原因,他又不能放手。总之两人的关系如今非常僵硬,让他们同时都有种不知如何自处的感觉。
沈容倒是巴不得宋清持不要往他跟前凑,但有件事他却必须要找他,“什么时候把手机还给我?”
“急什么?”
“我爸爸已经出差半个多月了,他要是一直联系不上我会很担心。”沈容有意无意地搬出父亲来给他施压,想逼他同意自己的要求。
这次宋清持倒是很痛快地就把手机还给他了。因为沈容已经回到他身边有几天了,他自认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以留住沈容,就算沈容联系沈城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沈城是个警察,这个身份给了他许多限制,他永远都做不到不择手段的程度,所以便不足为虑。
沈容拿到手机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一时间给沈城打了电话。沈容紧张地等着电话被接通,急得手心都出汗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沈城焦急中带着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容,是你吗?”
沈容听着那期盼了许久的声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爸爸,是我。”
“小容,这段时间我去出任务了,不方便联系你,只抽空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但都没有人接。我给宋清持打电话,他只说没什么事,但就是不肯帮我找你,我总觉得他有事瞒我。”沈城一口气说了很多,“小容,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我很快就能回去了,有什么事爸爸都可以帮你解决,好吗?”
那一句又一句饱含关爱的话语瞬间击中了沈容的心,在他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后,这是第一个安慰他关心他的人。
也许是他冷得太久了,所以一点点温暖就足以让他感动。
沈容的眼圈迅速红了,眼里也聚起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说话时微微有些哽咽:“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的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全心依恋着父亲,期望父亲能帮他教训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电话那头的沈城心中一紧,久久没有说话,呼吸却乍然粗重了许多。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小容,我三天之内一定回去!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沈容不自觉咬住下唇,面上浮现些许纠结之色。事情太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也相当难以启齿,最后他只能恳求道:“爸爸,等见面我们再说好吗?你一定要尽快回来,然后立刻来我家找我,宋清持可能会找借口不让你见我,但你一定要想办法来,可以吗?”
沈城沉声应下了,“放心,我要见你,他拦不住我。”
“嗯,谢谢!”沈容激动地说。联系到父亲后,他终于有种有了依靠的安全感,也对自己恢复自由的事有了点信心。
“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沈城说。
“小容,”沈城的声音突然低了许多,“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他想象不到自己骄傲又自信的儿子会在什么情况下这样哀求他,“对不起,我要是在你身边就好了,我应该在你身边的。”沈城愧疚而痛苦地说。
沈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晕湿了他的衣物,但他却笑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一定尽快回去,等着我。”
第35章
夜色朦胧,城北的一家私人会馆里却灯火通明。喧噪的音乐,交错的酒杯,缭绕的烟雾,一切都透着奢靡与颓废。
其中最私密的一个房间里,只有宋清持与贺谦两个人。贺谦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酒,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看上去有点百无聊赖。宋清持没骨头似的坐着,脸上有浓浓的醉意,一双眼睛都快没有焦距了。他一手酒杯一手酒瓶,几乎是一刻不停地灌酒,如果有外人看到这情景一定会很惊讶。宋清持向来冷淡骄矜,与人应酬喝酒的时候也一定要端着架子,绝不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贺谦看了他一眼,郁闷道:“你前几天还忙得不见人影呢,最近怎么这么闲?天天来喝酒?”
宋清持听到了他的问题,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能怎么说?说自己前几天忙碌是为了从肖决手里救沈容出来?现在沈容回家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所以便来这儿夜夜买醉?他可没有把自己的心事和弱点暴露给别人的习惯。
贺谦本来也没期待他的回答,所以看他那爱搭不理的样子也不恼,只是抱怨道:“你天天喝酒叫上我就算了,还不让我叫别人来陪,这酒喝得真他妈没意思。”
他话音落下,隔了好久宋清持才开口,嗓音嘶哑低沉,“你不是叫了方君然?他还没来?”
“应该快了吧。”贺谦不确定地嘀咕道。
没过多久,他们的包间果然被人一把推开了,进来的正是方君然。
贺谦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嚷嚷道:“方君然你他娘的还真不客气啊!门也不知道敲!万一我在干点少儿不宜的事呢?不怕长针眼啊!”他说的话虽然不客气,但语气却透着欣喜。宋清持就是个闷瓜,跟他一起喝酒实在太无聊了,有人能来简直再好不过,这里也能热闹点。
方君然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服,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姿笔挺眼眸锐利,精气神十足,那气质一看就沉稳干练,与此处奢靡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毫不留情地怼道:“你敢脏了老子的眼,我给你蛋都踢爆。”
“靠!”贺谦佯怒道,“你还是不是人啊……”
贺谦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方君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