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说道:“别的不说,您先去看看刺史府吧。”
李谈来了之后就暂时住在了驿馆,毕竟头一天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今天他就让人去整理刺史府,而他……偷偷跑去会情郎了。
他跟着杜甫到了刺史府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不用进去了——大门口该有的都没有,不该有的有一堆,甚至有许多建筑垃圾。
李谈看完之后就忍不住笑道:“呦,感情这刺史府是新建的?砖头什么的都没清理干净呢?”
杜甫低声说道:“里面更过分,一天时间根本整理不完。”
杜甫这句话刚说完,就有人在后面说了句:“下官拜见宁王殿下,殿下千岁!”
李谈顿时满头黑线,这特么是从哪儿学来的?大唐也不流行这样请安啊。
他转身看去,发现身后是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男子应该是当地胡人,肤色很深,长得肥头大耳。
李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想问候:二师兄你好啊。
好在他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刚想问对方是谁,那人便上来说道:“下官乃是凉州长史贺宽。”
李谈矜持地点了点头:“贺长史。”
贺宽赔笑说道:“下官前来请罪,这刺史府尚未来得及收拾,还请殿下责罚。”
李谈盯着他半晌,盯的贺宽都心下有些狐疑的时候,忽然听到面前这个少年亲王直接说道:“那就罚你一年俸禄吧。”
贺宽听了之后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有挂住,整个人顿时都懵在了那里。
李谈看他双眼冒火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两声,当他不知道贺宽所谓的请罪根本就是装模作样?
更甚至,对方很可能用请罪作为借口,来看他笑话。
毕竟,刺史府弄成这个样子,明显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
也不知道贺宽是不是在当地横行无忌惯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
他之前居然拿这么一个人跟京中大员比,可真是侮辱京中的官员。
贺宽见李谈要走,连忙讨饶说道:“下官知错,还请宁王殿下手下留情!下官没了俸禄,这一家老小怕是要喝西北风了啊。”
李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慢慢说道:“那就以工代赈好了,反正刺史府的活看起来也不少,正好我要请人过来清理呢。”
贺宽听得目瞪口呆,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以往京中来的官员,一个比一个要面子,而且为了显示自己宽大为怀,一般都会忍下这口气,怎么这位就不一样呢?
李谈余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是不是特别意外?不过也正好,让你知道一下我的脾气,我跟你说啊,以往朝廷选来的刺史,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讲道理,只不过呢,我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不讲道理,我现在说你可能没什么体会,以后慢慢你就懂了。”
李谈说着还仿佛没看到贺宽已经黑如锅底的脸,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贺宽艰难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殿下说笑了。”
李谈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说道:“不不不,这真不是说笑,毕竟我在长安的时候就出了名的不讲理了,不信你去问问……哦,李林甫已经仙逝,安禄山也跑了,唔,若你认识御史台的人,或许可以问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我怎么不讲理的。”
贺宽眼神渐冷,他也没想到这位亲王这么难缠,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位毕竟年少,据说也很得宠,在京中肯定呼风唤雨惯了。
没关系,他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个方法。
他转头看了一眼随从,其中一个随从立刻会意,点了点头,转头就跑了。
杜甫见到之后刚想说什么,李谈就抬手制止住了杜甫。
他就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趁着这个机会他将整个刺史府都走了一遍,忽然就有点想念孟知涯了。
不过好在,他在临走之前,孟知涯将自己教的几个记名徒弟让他带了过来,虽然可能没有孟知涯的本事,但设计建造个王府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
李谈转完一圈之后转头对着清空说道:“稍微清理一下能住人就行,回头让张叶和刘昌两个人去督造王府,反正将来我们还是要搬进王府的。”
贺宽在一旁听得面皮只抽,深深察觉到了来了一位亲王刺史的麻烦。
就在李谈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街头浩浩荡荡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彪形大汉。
那大汉昂着头走过来,说出了一串带着口音的话:“谁是新任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