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在三年之前才来的我身边的?”顾安宁露出怀念的目光,“以前你也跟着大哥吗?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秋棠笑道,“二公子没有见过奴婢,奴婢却见过二公子好几次。”
顾安宁完全没有印象,一双杏眼微微睁大,“嗯?你什么时候见的我?”
秋棠收拾了碗,见顾安宁想要聊天,便站在床前,跟他聊了起来。
她道,“奴婢十四岁被大公子救下,一眨眼已经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里,见到二公子的次数可不少。”
“是吗?”顾安宁依然觉得茫然,“我还从未听你提起过以前的事。你跟在大哥身边时都做些什么?也是像对我这般吗?”
秋棠道,“伺候大公子的人不在少数,哪里轮得到奴婢呢?奴婢不过是跑跑腿,传个信儿罢了。”
顾安宁觉得秋棠的描述肯定跟现实不符。
秋棠的武功很高,虽然顾安宁不懂武功,可是梁小姐那夜来到府上,秋棠的及时相护,还有梁小姐的反应都说明了她武功不低。这样女孩子,而且是个模样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跑腿送信呢?
顾安宁又问,“那你知道大哥以前有个未婚妻吗?”
“二公子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秋棠脸上依然笑眯眯的,顾安宁知道她已经心生警惕。
顾安宁老实道:“因为醒来后不久与大哥聊了一会儿,便聊起了曾经的事。那位未婚妻叫什么?”
秋棠微笑,“二公子若是想知道,直接去问大公子就好了,何必为难奴婢?”
顾安宁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叹气,“要是大哥肯告诉我,我也不会特地问你。秋棠,你知道大哥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吗?”
“奴婢不敢妄言。”秋棠谨慎道。
顾安宁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却听到秋棠低声开口,“不过奴婢知道,纵然您与大公子都是府上的主人,顾家庄却是由大公子一个人说了算的。大公子的每一个决定,都事关整个庄子的存亡。您是顾家庄最特殊的存在,大公子不会害您,有些事情,不让您知道是为了您好。”
顾安宁从顾大公子那里知道,顾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超然,又在秋棠这里明白他的哥哥承受的压力,同样比想象中多得多。
他不会懂顾大公子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不会知道顾大公子每一个决定背后的意义。
顾安宁先前觉得,纵然他现在必须依附顾大公子才能生存,也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自己为人子、为人弟的责任。可是现在他感觉到无力。
现在的他,就算知道一切又能做些什么呢?总不会比顾大公子做的更好,他甚至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躺在床上,随时等待着进入昏睡。
秋棠看出顾安宁的失落,她安慰道,“大公子比您想的还要厉害,至少奴婢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您其实不必担心,只要您听大公子的话,再少发几次病,大公子便很满足了。”
“好吧。”顾安宁其实早就认命了,他没有指望在病好之前拥有自由,就等着用系统拿到更多的真元。
秋棠道,“再过几日,便是您的十九岁生辰,大公子已经在安排后面的计划,特意空出时间来陪您。若是您有什么想要的,或许能在生辰那天提出,说不准大公子就会满足您。”
“十九岁?这么快?”顾安宁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连学堂都没有去过,前世学到的东西早就忘得干净,计算自己的生日,都恨不得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
“是啊,难不成您睡糊涂了,连生辰都忘记?”秋棠忍俊不禁,“今日是七月二十二,再过十八日便是您的生辰。又快到仲秋了呢。”
仲秋,团圆的日子。只是在顾安宁的记忆里,父母离世之后便不再热闹了。
“我能请陆小凤来吗?”顾安宁问,“陆小凤似乎并没有家,而且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如果能请他来就好了。”
秋棠道,“可是陆小凤居无定所,就算是想给他写信,也未必能找到他的人。”
秋棠没有说的是,江湖上谁都知道陆小凤爱交朋友,从街边乞丐,到青楼女子,哪里都有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实在太多,顾安宁只是其中之一。而陆小凤对于顾安宁来说,却是为数不多的朋友。
顾安宁没想那么多,他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秋棠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像往常一样首先安抚好天真单纯的小少爷,然后忧心忡忡地去找大少爷告状,将顾安宁今日问起她的关于未婚妻的话,还有想要邀请陆小凤来府上做客的想法全都告诉了顾大公子。
顾大公子不觉得请陆小凤来府上是件很难的事,但他依然觉得发愁。
跟秋棠一样,顾大公子也觉得顾安宁太过单纯了些。
他问秋棠,“依你看该如何?上次去往花家已经十分凶险,安宁发病时,还是住在家里更让人放心。”
花家那次也是秋棠的心理阴影,她很少哭,那天却哭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