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
顾安宁抱着琵琶走在细雨中,他没有打伞,脸上嘲讽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一张脸面无表情,再没有之前温润的气质,冷漠地不像尘世中人。
杨莲亭看着他越走越近,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惶恐。
两人皆是身穿白衣,身量修长。杨莲亭撑伞,顾安宁怀抱琵琶,本该是十分和谐的一幕。
杨莲亭被东方不败青睐以前,不过是日月神教的普通教众。与他人不同的是,杨莲亭虽然能力不强,武功也不高,却更懂得审度时势。
顾安宁没被杀手杀死,而且不止为何还突出重围,来到他的面前。杨莲亭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便摆出温和正直的姿态,企图维持表面的和谐。
他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顾安宁,只能这样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琵琶公子果然了得。”
顾安宁静静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忽然动了,带着琵琶上前,进入了杨莲亭的身体中。
躲在远处的黑衣杀手目瞪口呆,被顾安宁冷冷扫视一眼之后落荒而逃,生怕他要报刚才的仇,把那几刀补回来。
成为杨莲亭之后,手中的琵琶变成了雨伞。
顾安宁将伞丢到一边,朝着东方不败那边走去。
东方不败的院子就在顾安宁居住的小院附近,一路淋着雨过去,顾安宁面无表情地坐到一旁,身上潮湿极了。
他本来有话想说的,可是在看到东方不败穿着红袍,梳着妇人髻,胭脂水粉糊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还翘着兰花指慢悠悠秀牡丹花时,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东方不败抬头看了一眼,放下针线来到顾安宁身边,掏出一条红色的绣着牡丹的帕子,柔声道,“在外面走也不撑伞,着凉了怎么办?”
说完他用帕子擦拭顾安宁脸上和颈部的雨水。
顾安宁躲了一下,皱眉。
东方不败动作一滞,收起了手帕,不再与他肢体接触,声音依旧柔和,“怎么了?谁人敢惹莲弟不高兴?”
“日月神教上下,有几个人敢招惹杨莲亭?杨莲亭心情不爽,又能是因为谁?”顾安宁表情淡漠,冷冷说道。
“是因为我?”东方不败愣了一下,他在力所能及地让杨莲亭开心,可他又心知肚明,杨莲亭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他的爱。
他舍不得权利,东方不败便用权利留住他。只要杨莲亭愿意与他扮演这场戏,他便非常满足了。
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对杨莲亭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
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他只能寻找另外一种活法,无论结果怎样,至少当下会好受一些。
东方不败对杨莲亭的脾性心知肚明,他不愿挑明,就只能像个可怜巴巴的奴仆一般,为对方开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来维持现阶段的平衡。
“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莫非还是因为琵琶?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与他见过面了。”
顾安宁表情很冷,“如果是他惹我不高兴,你可愿杀了他?”
“这有何难?莲弟若是想,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不必。我饿了,去那些吃的来。”
东方不败准备的食物都是杨莲亭爱吃的东西,顾安宁不挑食,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下,吃掉了远远超出正常人范围的食量。
“莲弟……究竟怎么了?”东方不败忧心地看着他,“你今日很不对劲,为何不能像以前一样告诉我呢?莫非当真是琵琶惹你不痛快了?”
顾安宁没理他,吃完之后他就离开杨莲亭的身体。
杨莲亭骤然恢复意识,口中全是尚未咽下的肉沫和酒液,呛得他全数吐出咳了好久。
然后他感觉到腹中撑到炸裂,食物几乎顶到了嗓子眼,顺着咳嗽的力道弯下腰,把胃里的饭菜全部吐了出来。
东方不败又是拿水又是给轻轻拍打后背,等杨莲亭缓过这一阵,还没等他讲出关心的话,就听到杨莲亭满是疑惑地开口。
“我怎么会在这里?”
“莲弟?你不记得了?”
杨莲亭皱眉,“是琵琶把我带过来的?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