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傅知玉出了御花园之后,便立刻让人去打听打听谢恪的事情。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选御前侍卫的事情是宫中大事,只是他最近不怎么出门,不关心这些事情而已。
宫人动作很快,等到傅知玉到了琉璃宫的时候消息就已经打听回来了。
原来,谢恪被选入御前侍卫这件事还和自己有关系。
因为冰湖那件事情,太后当时就说要赏他,救了皇子这件事也算是立功,升个一官半职的很正常。
上辈子,谢恪在皇帝问询的时候婉拒了赏职,只说救皇子是自己职责所在,想靠真才实学获得奖赏,皇帝听他这么说,倒也不生气,只笑着夸了一句青年才俊。
在不久后的武试上,谢恪以极大的优势拔得头筹,成了名副其实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皇帝特别记得他,又因他还是谢霖的儿子,谢大将军是傅青彦一手提上来的,为他坐稳帝位贡献了不少力量,当场便龙心大悦,升他做了正四品的都尉,这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人来说,已经算是青云直上了。
如今御前侍卫也是正四品,意义可大不一样。
虽然其中有皇帝为这救命的事情赏赐的意味在里面,这回特意让他进了考量的人选之中,但是御前侍卫可比都尉厉害多了,考校极其严格,就连谢霖的嫡子、谢恪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都倒在最后一关,没能选上。虽然傅知玉觉得这对于谢恪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但是他这回明显比上次急切许多。
傅知玉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觉得这个人好像对自己特别关注了起来,那个眼神……
他说不出什么意味,只觉得心情无比复杂。
傅知玉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忘记自己急匆匆回来是为了什么,进了自己宫门之后就屏退了宫人。
琉璃宫里多的是测毒用的银针,他测试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唾液、接触过的水以及等等,最后初步确定,都有不同程度的问题。
自己的血是最明显的,银针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变红了,相对于自己喝过的茶水就没有这样特殊,银针埋进去泡了好一段时间,才能看出一点点变红的趋势,这样反复试了好几次之后,银针也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好像被抛了光一样,和其他没有试过的银针比起来要亮许多。
但他心里也清楚,银针检测的方法比较落后朴素且单一,而且变红的情形之前还这真没有出现过,这个世界的手段有限,尚不能确定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傅知玉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挤了一滴血在茶杯里,然后一股脑浇在窗边摆的那一小盆花里面。
这是内务府昨天才送上来的,冬日里也养的极好,只是最近实在冷,叶子仔细看也有点打焉,恐怕今天就又要换新的了。
但他这一杯水浇下去,那花像是一刹那染上了什么生机似的,像是变魔术一样,底下看着微微有些泛黄的叶子也渐渐起了变化,再等一会儿看,就完全变成了刚送来那时候的样子,青翠欲滴,看着喜人。
傅知玉:“……”
看着好像不是坏事?
主神跟自己说过,每个世界都是一堆堆数据而已,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每个世界都不是唯物主义能解释的,比如一个无异能设定的世界里的一朵花突然变成了一块石头,也很正常,只是数据在日常运行中出现了一点小错误,很快就会被修复的。
主神自有一套自己的运行规则,所以就显得傅知玉这个bug特别奇怪,不能修复,也不能被清除,主神刚开始还怀疑他是否带有病毒,会传染其他数据,隔离了他一段时间,但是当时也找不到方法来检测他,且当时《名留青史》世界中的其他数据也没有发生这种性格大变样的情况,便放下了。
但当时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主神之前说他产生了变异,傅知玉如今也很有理由怀疑,自己真的因为变异产生了什么可传染性的病毒。
只是这“病毒”也并非一定是坏的,就像眼前这一盆花,眼见着是变好了的。
傅知玉没有再对这盆花有什么动作,只是吩咐宫人,这个不需要替换新的,也不要搬走,就留在原地。
他花了一天多的时间观察它,只见这花确实是越长越好,那突然转好的生机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回光返照。
第二天早上他睡醒起来,还看见那花竟然冒出来了几个粉红粉红的小花苞,小小的米粒一样,缩在一堆绿叶子里面。
母妃身边的宫女采梅过来给他收拾床铺,她生性活泼谢,看到这个也忍不住开口说道:“真是奇了,这大冬天的花
也长的这样好,看着竟然要开花了,主子,可要把它移进一些来?屋子里暖和。”
“不用,”傅知玉摆了摆手,“就放在那里吧。”
他的猜想验证了一大半,心情算是不错,但除了这个,傅知玉还想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发生一些其他的变化。
他之前生病虽然大部分是假装的,但是也是被陈太医的金针扎得虚弱了好一阵子,最近几天才算完全恢复了力气。
傅知玉昨天晚上就试了一下,心里有点底了,他在书房的架子上看了看,随便拿了一枝笔下来,夹在食指和中指只见,然后微微一用力,笔杆应声而断,无声地掉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昨晚他尝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床头上雕刻的木头狮子掰下来,虽然被他又心虚地给按回去了,但那摇摇欲坠的狮子睁着怒目看着他,提醒他身上确实发生了变化。
经过几次实验之后,傅知玉感觉这力量是可以由自己完全操控的,应该不会发生失手的情况,之前几天一直没发现,也是因为他没去做这方面的尝试。
上辈子他习武,还上过战场,但那时候也没有这样的力气。这次他拿这场大病当托词,只说身子骨不太行了,对外的意思也就是不习武了,反正就是绝不露出一点头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