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说:“不。”
薛白也趴下,和顾扬同样的姿势,侧着脸,手臂遮住口鼻,只露出两只眼睛:“那聊天吗?”
顾扬没应声,也没偏开头。
薛白瞎扯了点话题,从游戏装备到高考卷哪一年哪一题比较有意思,再到按惯例这学期学校应该会有哪些哪些活动,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顾扬的左耳上。
没戴耳钉,顾扬在耳洞塞了一根透明的耳管,不仔细看看不出上面有带东西。
薛白问:“打耳洞,疼吗?”
顾扬:“还好。”
“那这里呢……”薛白伸手,抚在顾扬额角上的疤,延伸进发根的那部分当初伤的应该比较重,即使已经愈合了,疤痕仍旧微微凸起。
薛白的声音有些颤抖:“疼吗……”
少年的指尖触在脆弱的疤痕上,很软,也很烫,顾扬没有排斥,让他碰了一会,才缓缓说:“忘了。”
一年前的疤,早就已经忘记当时到底疼不疼,有多疼。
薛白张了张嘴,又合上,没说什么。
顾扬知道薛白想问什么,没等他开口,先说:“车祸,瞎了,休学一年。”
三个词,八个字。
顾扬的语气没变,眼神也没变,轻描淡写的把经过告诉了薛白,仿佛在讲别人的事,仿佛经历过这些的不是他。
心理干预……也是因为这个?
顾扬不知道薛白看到了短信,没说,薛白也没问。
薛白收回手,沉默了,顾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趴在桌面上,看着对方。
汪洋洋感觉自己已经复习到痴呆,不知不觉的分心了,意识到的时候手中的笔已经掉到桌子底下去了,滚得很蛇皮,往前滚了几圈,撞到桌角,又往回滚,滚到椅子和第二排的桌子中间。
她转身捡笔,起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
最后一排的两个人趴在桌面上,深深凝视彼此。
汪洋洋:!!!!!
汪洋洋激动的眼泪都要飙出来,连忙捂住嘴,疯狂的拍同桌的肩膀,同桌转头,顿了一秒,手臂用力,和汪洋洋一起捂住嘴。
只见顾扬和薛白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顾扬抽出手,找到一颗糖,粉色包装,递给薛白。
薛白的手没动,叼住糖纸用力一撕,又把糖叼走,顾扬自然而然的将空了的糖纸塞进自己的抽屉里。
默契又和谐,草莓味仿佛要从最后一排飘到第一排来。
汪洋洋:!!!!
同桌:!!!!
她们对视一眼,眼里蹦出同样的火花。
汪洋洋给同桌传纸条,字写得有点飞-
啊啊啊!他们好基!-
我也觉得!-
在操场就看到他们基了!!想拍照!!-
冷静冷静,我们自己看看就好。
薛白完全不知道第一排女生的心思,就见汪洋洋和同桌不停的回头,疑惑的看了她们一眼。
“?”
第二天,星期一。
月考六科全都考,一共进行三天,月考期间不安排上课,到校离校时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