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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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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织一时间又恍惚记起了第一次见到许归故的时候。

他拿了奖项站在台上,所有?人都为他鼓掌喝彩,他却只觉平常。

再或者说,许归故大概是觉得如此满足虚荣心的时刻是寻常的,不被人注视夸赞也是没有?关系的。

他从不会因为别人的夸誉或贬低而有?所改变,是独立的、是真正自由的。

也如同现在。

不,现在的他远比那时候更让人痴迷。洗去了三?年前的些许青涩,许归故愈发成熟清俊起来,而她,就是这三?年最好的见证人。

许归故向来内敛,可就是有人的光芒再如何内敛,都会有?几分外泄。

更不消说这会儿他没再刻意内敛,饶是应织这个日日相伴的人都被他笑得心神一晃。

她抿了抿唇,垂眸笑了起来。

一旁的女教授却蓦地抬手拍了拍应织的后背:“应织同学,刚才我们都是跟你开玩笑的。许归故真的很优秀,我们这些老师都很喜欢他,也能看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们两个很般配,天造地设一对。”

应织只笑着点头,没说话。

她这会儿很容易就能暴露自己的心情?,完全遮不住的雀跃心情?。

许归故似乎向来没什么虚荣心,但?她有啊!

只要一想到台上这个被众人交口夸赞、天上地下无双的人喜欢她、只喜欢她,应织就觉得她的那些个虚荣心全都被满足了。

台上的许归故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比起平时认真正经了很多、但?细细听去仍能听出些许懒倦意味的好听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很荣幸今天能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来聊一聊我这几年的些许心得。”

“我记得大一那年寒假去高中做宣讲,有?一个学弟问我,‘你觉得大学最难的是什么?’我当时想了想,说与我而言,大约是对未来保持期待和热情。我不知道大家如何,不负责任地猜测一下,该是有那么一些人同我一样的。”

许归故聊起来的话题很日常,但?是却又极真诚坦荡,稿子也写得极有?逻辑,台下的人都听得认真。

“期待和热情这种事,总是在拥有梦想、不断靠近梦想的时候最容易得到。所谓的梦想不一定是对自己人生的最宏大的规划,哪怕是明天要出去吃一顿火锅也可以算作是今天的梦想。”他的声线微微压着,很是好听。

人最容易被真诚打动,尤其是这些同年龄段的人,也最最容易感同身受。

“我很幸运能在这几年里给我的困惑找到答案。”许归故顿了顿,却并没有细提自己的“答案”。

但?几乎所有?人,都清晰无比地看到这一刻,许归故的目光定定地停在了台下的一个方向。

他朝着那个方向绽了个笑容,是跟平素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笑很不一样的笑容。

任谁看了,都能知道他这一刻究竟有?多幸福多开心,是提起那个答案就可以把情?绪感染给所有?人的程度。

……

许归故带了稿子,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低头看稿,只是慢条斯理地讲着自己准备好的内容。

很平常,但?却很动人的内容。

发言并不算长,直到最后,许归故结了尾。

“我写稿子的时候,负责老师告诉我要在最后加一句给大家的祝福。我想了很久,最后想说——”

“希望你们永远志得意满如少年,也永远充盈成熟如成人。能被感动,也拥有成功。”

他朝台下略一点头,“谢谢大家,我是许归故。”

说完,许归故欠了欠身子鞠了个躬。

礼堂里静了两秒,继而掌声如雷。

许归故并没有?走下台,而是站到了一旁。主持人飞快地走上来,到了许归故身旁:“谢谢许归故同学的精彩发言!好,大家应该也都知道景大往年的传统,那看到……”

应织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只以为许归故讲完话就会下台,但?看他的所作所为、再听听主持人的话,环视一下周围大家的反应,好像……

都很默认这个“景大往年的传统”?!

这到底是个什么传统?

应织正好奇的时候,便看到周围本来打趣过她的老师们,这会儿全都带着笑朝她看了过来。

……看她做什么。

也不知为什么,应织突然有了那么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下一秒,应织就看到台上的主持人竟然也含笑朝她看了过来:“……看到我们优秀毕业生代表家长席坐着人,所以也邀请许归故同学的家长讲几句话吧,大家鼓掌欢迎!”

毕业生们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有?许多不知道家长席坐着的人是谁的,这会儿还在探着脖子问:“许归故的家长来了?他爸爸还是他妈妈?”

“我也不知道,大屏幕应该会给特写吧?”

“……”

家长席。

这三?个字落在应织脑子里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圆了眼。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刚才带她进来的工作人员已经走到了应织面前,带着很诡异的表情把话筒递给了她。

之所以说诡异大概是……又很想笑又要努力保持正经严肃,还掺杂了些许的羡慕和祝福,最后杂糅成的确实很怪异的表情。

应织:“……”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自己的脸就映在了大屏幕上,给的还是特写,上面是一行大字“优秀毕业生代表家长发言”。

她心情?更复杂了。

当然,直到这个时候,应织想的竟然还是……

啊,自己真好看。

不枉她今早特地早起半小时这么精心化的妆。

看清屏幕上女孩子的脸,礼堂里先是都静默了一秒,反应是“特写给错人了吧”,再等到有人认出来屏幕上是谁,就陆陆续续有?人意识了过来。

瞬间,听取“卧槽”一片。

“卧槽,许归故也太牛逼了,把家长席的票给了女朋友?让女朋友来看自己的毕业典礼发言、顺带秀恩爱给我们看?!”

“卧槽,你们记得刚才许归故讲到自己的答案时看了台下的一个方向吗?在那个方向停了很久,我那会儿还在想他看的是什么,敢情是人家女朋友?”

“卧槽,这应该是自从景大有?这个默认的传统以来,年纪最小的家长了吧……”

应织:“……”

大可不必。

偏偏台上的许归故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这件事就很自然、没什么值得讨论的。他只是勾着笑,很淡定地看着应织,甚至按照应织对他的了解,他这会儿大概还在期待自己的发言。

……

见了鬼了吧。

但?是都这个时候了,似乎说什么都晚了。

应织接过话筒,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屏幕上清晰地映出来她的笑容。

“大家上午好,我是应织,是许归故的……家长。”艰难地说出来那两个字,瞬间引来礼堂里一大片起哄声。

毕竟是毕业典礼,毕业生自然是主要的,往年在毕业典礼上求婚的都不在少数,何况只是一个起哄而已。

景大向来主张开放自由,这会儿校领导们非但?没有出声阻止学生们的狂欢,甚至还都笑着跟着议论:

“现在的小年轻们可真了不得,这家长席的票都敢乱给了。”

“这小姑娘倒是挺漂亮,就是看上去年纪实在太小了,小姑娘的父母知道自己女儿成了别人家长吗哈哈哈。”

“……”

工作人员示意家长的发言不需要太久,应织点头明白。

拜托,让她讲太长她也讲不了啊。

应织:“我应该是挺荣幸可以站在这里发言的,虽然我现在好像也觉得没那么荣幸。”

台下哄堂大笑,许归故也垂眸一秒笑开,摄影师可太妙了,抓紧时间和镜头切给许归故了一个特写。

大约是许归故的那个笑容实在动人,疏懒却又满含宠溺的意味,只是这么一个匆忙的捕捉,竟然台下无数人都被这个笑给苏到了。

应织大概是免疫力最强的那个,还在继续往下说:“顺着方才许归故的话往下讲几句吧。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在追逐什么的人,16岁之前我看着我全天下最优秀的哥哥的背影,一路匆忙往前追赶,想要成为跟我哥哥一样的人。16岁之后……”

她抿了抿唇,看向了台上的许归故,“我遇见了另一个优秀的人,跟我哥哥一样厉害,所以我又在追逐那个背影。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最最最平凡的人,可我也总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凡,再回头看时,好像就是这些追逐让我变得稍微不平凡了那么一点点。尽管……追逐的过程很累。”

“其实,台上的那位跟我讲过很多话。此时此刻,我的脑袋里想起来的,是他去年告诉我的。”

“他说,织织,你该拥有自己的梦想。”

应织轻笑了笑,“那今天,我也同样把这句话送给大家。去做自己,有?自己的梦,看到自己的世界。去勇敢地爱一个人,也爱自己。谢谢大家,我是许归故的家长,应织。”

显然,有?了第一次的“家长”经验之后,这次应织再说这个词显然就顺溜太多了。

很简短却莫名有?力的发言,礼堂里掌声一片。

“不愧是许归故会喜欢的人,优秀的人果然都跟优秀的人在一起。”一个女生转头跟旁边的朋友说,朋友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工作人员拿回话筒,主持人又进行了下一个流程:“那我们接下来随机抽一位同学互动,互动结束可以获得景大限量版周边礼包一套!”

大屏幕上的学号飞快地滚动了起来,主持人叫了一声“停”:“好,那请这位学号是1XXX012的同学站起来,麻烦我们的工作人员把话筒给到这位同学。”

应织先是好奇了一下,继而又觉得这个学号……

她连忙抬头看了过去。

……应星辞。

靠。

什么见了鬼的运气?!

应星辞的知名度自然也不低,有?人认出来他的,都已经先行起哄开了。

主持人浑然不知,还在cue流程:“请这位同学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应星辞拿过话筒:“大家好,我是本届优秀毕业生代表家长的家长,经济与管理学院的应星辞。”

“……?”

有?人没听懂,主持人也懵了懵,再联想了一下他的姓氏……

“你、你是应织同学的……”

应星辞耸了耸肩,“我就是她那个很优秀的哥哥。”

……优秀毕业生代表家长的家长。

果然,一句话都没错。

主持人回过神来之后按照流程互动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最后:“也请应星辞同学表达一下对我们毕业生的祝福吧。”

应星辞略一点头:“祝大家前程似锦,有?缘再会。以及……祝本届优秀毕业生代表和他的家长,永远在一起、永远幸福。毕业快乐,许归故。永远快乐,我最亲爱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一家人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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