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娘一挑眉,笑着看向孟氏,“母亲这话可是认真的?若是认真的我这就让槐夏去衙门打听一下断绝关系的流程。”
孟氏,“......”
孟氏说这话原本就是气话加上想要吓唬陈娇娘一番,没想到非但没吓住,反倒是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她眼框瞬间红了起来,眼神哀怨的看着陈娇娘,“娇娘,你,你怎么说这种话伤为娘的心呢。娘怀胎十月,九死一生将你生了下来,你如今翅膀硬了便不将我这个娘看在眼里了。你要是觉得我是个拖累,我现在就走,再也不在这里讨你嫌了。”
陈娇娘冷眼看着孟氏演戏,这戏她上辈子没出嫁之前没少看,每次陈柏年惹了祸需要人背黑锅的时候,孟氏就来找她,让她去代替陈柏年承认错误,如果她不同意,孟氏便要上演这么一出苦情大戏。
上辈子她到底心软,虽然觉得委屈,但是孟氏一哭她就硬不心肠了,所以孟氏想当然的用这个办法,目的就是让她退步。
不过这辈子的陈娇娘早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那个了,如今的她冷心冷情,便如此刻,她看着孟氏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丝毫波动都没有,反倒是觉得有些想笑。
她伸手递了个帕子过去给孟氏,“母亲擦擦眼泪吧。”
孟氏接过帕子,面色一喜,她就知道陈娇娘心软,必定见不得她哭的,接过帕子眼中含泪的看着陈娇娘,目的就是让她更加心软。
陈娇娘淡淡道,“母亲用帕子擦眼泪吧,别用袖子了,毕竟如今您身边没有下人使唤,弄脏了衣裳还要自己洗。”
孟氏听着这话,惊的眼泪都忘了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
说了半天竟是发现自己语塞,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陈娇娘!”孟氏终于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眼中是熊熊怒火。
“母亲有何吩咐?”回应她的是不温不火的语气,陈娇娘微笑着看着孟氏,“母亲要是急着跟我断绝关系,我这就让人去一趟衙门。”
说着她便开口喊槐夏进门,孟氏这一看立刻慌了,急忙道,“娇娘,娘刚才不过是说的气话,我们是亲母女,娘怎么舍得跟你断绝关系呢。”
陈娇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氏,“哦,原来是这样。母亲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些事,就不陪母亲说话了。”
孟氏气恼不已,又不敢继续争吵下去惹怒了她,只得甩甩手气呼呼的走了。
一回到西厢房,陈柏年便急匆匆来问,“娘,她可答应了?”
孟氏脸色沉沉的道,“她不肯答应。”
陈柏年顿时一张脸沉了下来,气的大骂,“这个可恶的陈娇娘,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这才横推竖阻。”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娘再想想办法。”孟氏见他生气了,急忙安抚道。
陈柏年一把甩开孟氏的袖子,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走在街上,越想越生气,他初到京城便跟几个狐朋狗友联系上了,原本约好了一起厮混,结果上次庆云楼的事情,让他爽约,本就热了那几个人不悦,后来手里又没有银子,几次之后,他们就不带他玩了。
这件事都怪陈娇娘,要不是她故意跟自己过不去,怎么会害得他现在这么惨。
心里有气,走路横冲直撞,没看到迎面走来的轿子,直接撞了上去,原本就气不顺,这会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哪个没长眼睛的,敢撞你大爷我!”
话音落下,对方轿子停了下来,侍卫上前二话不说拔出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陈柏年脸色发白,两腿一软险些就要跪到地上去。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京城,你们要是敢伤害我,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侍卫冷笑一声,“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你撞的是什么人,今日就是要了你这条狗命又如何?”
陈柏年一向欺软怕硬惯了,这会吓得直哆嗦,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刚才不是故意的。”
轿子里的人这时候开口道,“拉到一边去,别挡着路。”
闻言立刻上前两个侍卫,将陈柏年拖到了一旁去,轿子随即抬起便要走了。
陈柏年跪在一旁,周围看热闹的人说话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人真是不怕死,连荣郡王都敢冲撞。”
“莫不是个傻子吧。”
“荣郡王可真是大人大量,没跟他一般见识,不然他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
陈柏年听着这些人笑话自己,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谁知道突然听到荣郡王三个字,不由得一愣。
“轿子里的是荣郡王吗?”他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问道。
那人闻言笑道,“你这人真是有意思,轿子上那么大个荣字你没看到吗?”
陈柏年急忙看过去,果然从他面前走过的轿子上面正绣着个荣字,他不由得精神一振,眼珠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陈娇娘不是不愿意带他去赴宴吗,他自己有办法。
“荣郡王,您留步,我有话要说。”
他要追着轿子跑,侍卫们自然拦着,陈柏年急得大喊,“荣郡王,我妹妹是郡王妃的朋友。”
轿子内的人这时候说了声停轿,很快陈柏年被带到了轿子前,轿帘打开,里面坐着个锦衣男子,“你说你妹妹是郡王妃的朋友?”
陈柏年挣脱开左右押着他的人,急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正是,过几日郡王妃要举办宴会,我妹妹也受到了请帖。”
“哦?你妹妹是何人?”荣郡王问道。
“我妹妹叫陈娇娘。她是中书侍郎赵大人的前妻,不过用不了多久赵大人就会接我妹妹回去了。”陈柏年急忙介绍道。
“听说郡王妃乃是明德侯府的大小姐,赵大人是我妹夫,现任赵夫人又是郡王妃的妹妹,算起来,我跟郡王您也算有点亲戚。”
荣郡王闻言嗤笑一声,冷声道,“什么人都敢上门攀亲戚,此人一再冲撞本郡王,来人,拉下去好好让他长点记性。”
话音落下,轿帘被放下,陈柏年急得还想说话,人已经被侍卫拉走了。
轿子内荣郡王一脸冷笑,不识好歹的东西,他就算对那个陈娇娘有几分兴趣,可也不代表随便一个什么哥哥就敢上门认亲戚。
*
陈柏年这一出去就走了大半天没回来,孟氏急得在门口一再张望,一直到傍晚,才有人抬着个担架回到了长平巷。
上面躺着的是呜呜直叫唤的陈柏年,孟氏一看宝贝儿子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样,急得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谁那么狠心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陈娇娘也听说陈柏年挨了打被人送回来的事情,出去一问送陈柏年回来的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陈柏年这个蠢货竟然当街拦住荣郡王认亲戚,不被人打死就该偷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