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热闹无比,他们找了家临街的酒楼,点了两个招牌菜,一壶陈说。
酒上来,香气扑鼻。
陈娇娘尝了口,是很醇香的味道,味道不错,能称得中等偏上,却算不上极品。正想着或许是这边的村民没见过什么好酒,所以才觉得这酒独特。
店伙计却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解释,“陈说不仅是好喝,更好看。”
“哦?好看,酒有什么好看的?”陈娇娘不信,盯着酒杯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
店伙计拍拍手掌,很快有人搬了个箱子过来,那架子周围围了一圈黑色的布,伙计将箱子放到桌子上,而后取了一碗陈说放到了箱子里面。
“你再看看。”
陈娇娘站起身,低头看向里面,只见漆黑一片的箱子里,那一碗酒竟像是璀璨的星河一样,无数星光闪动。
“这就是陈说的秘密,制作时候有一道工序加入了一种叫珍珠果的东西,所以酒在夜间会呈现出一种荧光,不仅好喝,更好看。”店伙计一脸骄傲的介绍着,“现在是白天,看起来还不是很明显,要到晚上才好看。”
店伙计展示了一番,便下去备菜了。
陈娇娘还是第一次见到酒能喝出这种花样来,不由得啧啧称奇,“这酒还真是神奇,刚才忘记问伙计了,为什么叫陈说呢?是不是有什么典故。”
魏延淡淡一笑,“那你一会就问问看。”
陈娇娘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街上却在这时响起一阵喧哗声,探头看去,几个官兵正在街上贴告示,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热闹。
官兵贴完对着周围的人高声道,“县太爷有令,太后寿辰将至,我们合州要出产三十颗南珠进献太后,所以今年开池采珠日期要提前了,每家每户,凡是十二岁以上的男丁,三天后都要下池采珠。若是违令不从者,严惩不贷!”
消息公布完,官兵离去,留下周围的百姓一个个神色惶惶不安,有几个女人已经捂着脸哭出了声来。
原本热闹的街上,因为这一条突然到来的命令,一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陈娇娘刚回过头,便看到魏延脸色阴沉沉的布满风雨,她眉心微微一蹙,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事是不是有问题?”
此次他们来合州目的就是为了南珠,可是此刻魏延的表情,并无高兴之色,陈娇娘便猜测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没什么。”魏延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回了句。
店伙计端来了饭菜,跟刚才笑眯眯的样子不同,此刻他苦着脸,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一样。
陈娇娘越发的困惑不解,“小二哥,为何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闻言,伙计重重叹息一声,“岂止是麻烦事,我这条命看来是保不住了。”
“这话怎么说的?”陈娇娘一愣。
随即伙计将事情告诉了陈娇娘,原来他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家中父亲兄长都是采珠人,前几年下海采珠遇到了意外,全都丧命了,只剩了他一个和家中的母亲。
伙计便改了行,跑到酒楼当起了伙计,可不想今日官府一道命令,竟是让每家每户年满十二岁的男丁都要去采珠。
“这个季节下海,不是自找死路吗?一千个人去,能有一个人活着就不错了。”伙计说着都快哭了,“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了,我要是死了,我娘可怎么办。”
陈娇娘听的连连心惊,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魏延,“你是为了这事不高兴的吗?”
魏延眉头皱着,官府下了令,说明魏琨应该是给县太爷施压了,劳民伤财,用那么多人的命,目的只是换三十颗珍珠给太后作贺礼,这种做法他不赞同,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陈娇娘见状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跟着愁眉不展。
来之前,她以为采选珍珠是个轻快的差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刚才听了伙计的话才知道,这深海采珠有多危险,九死一生都不为过,尤其现在并不是开池采珠的日子,天寒地冻的时候,海水冰冷刺骨,这时候让活人下海采珠,岂不是让人白送了命吗。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魏延摇摇头,“他做的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拿回三十颗南珠。”
陈娇娘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得的出门逛街的好心情也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沉重起来。
匆匆吃了几口饭,两人便回去了。
魏延还有事,送陈娇娘回去便走了。
她正要回自己的院子,不想在花园里遇到了魏琨,他喝了酒,醉醺醺的在那里打骂仆人,陈娇娘远远就看到了,正准备避开,不想被魏琨发现了。
“你,站住!”魏琨的声音响起。
陈娇娘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低着头走过去行礼,“奴婢见过大公子。”
“你是魏延那小子的侍女吧。”魏琨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二十岁的陈娇娘,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身段婀娜有致,有股说不出来的风韵。
“抬起头来我看看。”
魏琨早就知道魏延有个美貌的侍女,一直带在身边,这次来合州也一并带来了,只是平时魏延藏得紧,他没机会好好打量。
陈娇娘头低了几分,声音惶恐的道,“奴婢丑陋,怕惊吓了大公子,不敢给大公子看。”
魏琨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仆人,摇摇晃晃走到陈娇娘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迫使她抬起头。
“还真是个美人,怪不得魏延喜欢的很。”魏琨不怀好意的笑了,将脸凑近陈娇娘身边,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真香。”
陈娇娘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一把将魏琨推开,急急后退几步,低头站着陪罪,“奴婢还有事,奴婢先行告退了。”
魏琨看上的人,岂能这么容易放过,一摆手,院子里立刻出现了几个随从,拦住了陈娇娘的去路,她脸色白的历害,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魏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跟他不如跟着我,我是靖王大公子,将来整个靖王府都是我的,你跟着我,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魏琨走近,一把握住陈娇娘的手碗,拉着她便往自己怀里拽,“美人,今晚你就好好陪我吧。”